暴雨倾盆而下。
林夏握紧方向盘,雨刷疯狂地摆动着,却依然难以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山路蜿蜒曲折,导航早已失灵,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她看了眼油表,指针已经逼近红线。
"该死。"她低声咒骂,早知道就不该为了赶时间抄这条近路。天色渐暗,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山间的雾气开始升腾,能见度越来越低。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前方。林夏猛地踩下刹车——路中间赫然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车子失控般旋转着撞向路边的护栏。
砰的一声巨响。
林夏趴在方向盘上,额头传来剧痛。她摸了摸,指尖沾上了温热的血迹。等她抬起头,路中间的白裙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见鬼了......"她颤抖着掏出手机,依然没有信号。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不远处似乎有灯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顾不得多想,林夏抓起包,踉跄着朝灯光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三层楼高的老式建筑,门廊上挂着两盏昏黄的风灯,在风中摇曳。门匾上写着"云来旅店"四个斑驳的大字。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前台后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正在低头织着什么。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住店?"女人的声音沙哑。
"是......是的。"林夏下意识后退半步,"我的车抛锚了,想借住一晚。"
女人放下手中的毛线,慢悠悠地站起身。林夏这才发现,她织的是一件婴儿的毛衣,鲜红的毛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身份证。"女人伸出枯瘦的手。
林夏递过证件,注意到女人的指甲很长,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登记时,她看到登记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但墨迹都很陈旧,似乎很久没有新客人入住了。
"204房间。"女人递过一把铜钥匙,"晚上不要到处走动。"
林夏接过钥匙,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她转身走向楼梯,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响声。走到二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女人依然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走廊很长,两侧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204房间在走廊尽头,林夏插进钥匙,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房间比想象中要大,老式的雕花木床,暗红色的窗帘,墙上挂着一面斑驳的铜镜。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柜上摆着一个老式留声机,黑胶唱片上落满了灰。
林夏简单处理了额头的伤口,疲惫地倒在床上。窗外雨声渐小,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隔壁传来钢琴声。
那是一首陌生的曲子,旋律优美却带着说不出的哀伤。林夏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她想起前台女人的警告,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下了床。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的房间透出一丝光亮。钢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林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弹琴。
男人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突然,他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林夏一惊,正要转身逃走,门却自动打开了。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
"我是陆远。"他微笑着说,"204的房客?"
林夏点点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容里藏着什么。
"这首曲子叫《安魂曲》,"陆远抚摸着琴键,"是为这座旅店的亡魂而作。"
林夏感觉后背发凉:"亡魂?"
陆远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知道为什么这座旅店叫'云来'吗?"他望着窗外的雨幕,"因为这里就像云一样,来了就走不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林夏冲到走廊,看到前台的女人倒在血泊中,她的手里还攥着那件未完成的红色毛衣。
陆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游戏开始了。"
林夏猛地转身,却发现陆远已经不见了。走廊的灯开始闪烁,她听到四面八方传来脚步声,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她冲回204房间,反锁上门。留声机突然自己转动起来,发出刺耳的杂音。铜镜里,她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是她在路上看到的那个!
林夏尖叫着转身,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她颤抖着打开手机,发现时间显示是1947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