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寻
有杂诗曰：
尘世漫漫月数，天煞悠悠日长。
梁山泊里起烟火，庐州路上涌风云。
东风携雨凉入骨，半春未有阳也轻。
恣睢一路究何所，从心不会白生疑。
脚下青土成高境，头顶云峰罩苍生。
试想庐州有何故？玉麒麟里雨凄零。
那来求愿解忧，无非探明虚实。
话说吴用同许汝文一道同行，早来庐州。这里要说些前事，这青雁山难寻处，真非鄙人能见。二人初到庐州，绕城大小三圈。庐州之大，车马集市喧哗，远方缥缈黛山隐约可见。要寻，还要走上几天。辗转来城，许汝文又要歇又要玩。吴用不敢停，心中隐隐有冲动作祟，唯恐失些甚么。许汝文抱怨无奈上路。人生地疏，二人只得把官人、叫卖、伙夫乃至乞人都问个遍，打听这人，一问问不出半个字来，终究杳无消息。许汝文趁空挡儿，偷去赏鸟；听着吴用叫唤，才从人堆中挤出，正要转身飞跑，迎面却撞见了一个捧着筐鸡蛋的耄耋老叟。只嘭一声，那鸡蛋个个飞上天来，忽一下划过个曲儿，直接朝许汝文脸上窜，瞬时壳碎黄出，流浆满身。许汝文眨巴眼，那老叟哎呦一声，扯着他就要闹。吴用听到动静，也赶过来瞧，见那浆人，一手抹着脸上吧嗒乱淌的蛋清，一手指着老叟大骂。
吴用一惊，赶忙拥上前，扶起趔趄的老叟，问道：“老人家，发生了何事？我虽同这人一道，但尽管说与我不妨。”
老叟冷哼，道：“你们这些有点地位的就知欺人，和那些狗官没啥钱两样！我走得好好的，这个莽夫将我撞得趔趄，打翻我老母鸡的蛋。这还不算，还破口大骂。天理何在？”
许汝文欲要还口。吴用将许汝文拉去了一边，自己转回老叟这。老叟斜眼打量二人，听得其说话，道：“你不是庐州人。”吴用道：“我们从远北而来，这位兄弟心忧，要来庐州寻个‘仙’。我二人打听一晌，无一人知。刚才冒犯，实属无意，见谅见谅。”老叟听得，呵呵大笑：“你们找云雁做甚么？这人你们寻不着的，走罢，走罢。”
“怎么个寻不着法？”
老叟正眼一瞧吴用，一个秀才装扮。右手捏起两个指头，喃喃一会儿，复又凑到吴用耳边轻言：“真要去寻？喏，那边，过了木桥，绕三山三水。”说罢，抢起篮子就跑，不等多问。
吴用微微皱眉，一把扯过湿漉漉的许汝文，就着老叟之言快速寻去。待二人寻到青雁山，白阳正高。辗辗转转，鸟啼纷扰。转了几个来回，最终都回到原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