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价,房子的价格也。这里特指城市的住房。如今生活的海洋里,房价俨然台风一般,将我们吹的人心惶惶,几近倾覆。尤其是我们这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太阳,一旦提及房价二字,顿时黯然失色。曾几何时,作为无偿发放的福利之一,住房是各位父母工作所给予的附属之物。当然,彼时自是无房价的概念。据说,但凡当时的国企,无论是技工学校毕业的,抑或知识的殿堂——高等院校所毕业的学生,无一人不享受着我们垂涎欲滴的优厚待遇——分配!这里有早已熟识的工作分配,同时更是有着令人极度艳羡的住房分配。然而,伴随着经济制度的改革,这样的待遇犹如天鹅一般,彻底地翱翔于苍穹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挥之不去的噩梦——高昂的房价。
渐渐地,我们发现,如此匪夷所思的房价竟与我们的生活日益密切起来——密切得甚至有些不太正常。堂而皇之地,它竟然开始干扰起我们的爱情,工作,就业,生活和迁居。这令人十分愤慨,不过也激起了好奇心:究竟怎样地影响着这些方面呢?
一、房价与爱情
爱情,是一个古老的话题。许多小说乐于使用爱情这个主题,它令文章增光添彩,并点缀着我们的现实生活,使其变得色彩斑斓,璀璨夺目。然而,一旦房价犹如苍蝇一般飞进来,便令爱情沾染了一些污点,令人不悦。
敝人的大学寝室里,生活着八位充满理想的有志青年。在此期间,其中的老七与同班的某一女生同学四目相对,坠入爱河。这里限于主题,恋爱经过略去不谈,重点说说房价在其中的“搅合”作用。本来,俩人情感发展渐趋稳定,拟计划于毕业之后的适当时机购置住房一套。而地点,自然设在令无数牡丹江师范学院莘莘学子所向往的哈尔滨市。毕竟,基础设施健全而丰富,实为不二之选。当时寝室聚餐时二人当众说:“我俩毕业后打算在哈尔滨买房子,再找个好工作,那该多么幸福!”剩余室友道:“是呀,祝你们美梦成真!”之后碰杯示意以示祝福。那时为大三,正是无忧无虑的美好时节。
不过毕业大限一到,形势自然是急转直下。此时发现,房价蠢蠢欲动,大有犹如火箭飞天的架势。据当时资料,哈尔滨房价已由之前的一千多元一平方米上涨为两千多元一平,且有继续上涨之态势。这着实令老七这一对大吃一惊,同时不免令他俩有些担心,尽管房价远未上涨到他们的心理底线;到了毕业之后的一年,即2009年前后,形势十分严峻了。此时哈尔滨均价已达六千余元一平,并仍有加速增长的态势。此时二人一看,不得不重新商议毕业后到哪儿发展的问题,经过一番激烈争吵,二人一致同意:放弃哈尔滨,转攻鹤岗。因为,此时那里房价变化不大,而且是老七女友的家乡。关键是,假若二人在哈尔滨购房,极有可能背上沉重的债务,甚至导致俩人分手;因此他俩迫不得已才转变策略,险些造成感情危机。可见,此时的房价似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很显然,房价对于爱情而言,一定程度上成了情感发展的阻碍,越是生活于大城市的越是如此。
二、房价与工作
昔日,房价与工作是多么般配的一对!白驹过隙,此情此景已然远去。取而代之地,房价成为了工作的累赘。它犹如巨石一般,压得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青春的面孔并无涨满的绯红甚至紫红之色;然而,内心却早已憋得通红,仿佛密不透风的气球,几欲爆裂。
每天生活的平淡恬静,虽不富裕,但也算安逸舒适。只是,与小学同学相对而言,工资水平仅仅为冰山一角而已。不过,房价并无半点怜悯之心,相反,它却使我的生活略显拮据——每欲购进诸如笔记本电脑之类的数码大件之时,不免思索再三,生怕浪费了钱财。因为,数万元的住房贷款,占据了收入的半壁江山。
而一同度过了纯真年代的小学同学,则是出手阔绰,毫不吝惜。说起他,当年一度与其闹了不小的别扭,这自然与他那时的活泼好动、喜欢与同学玩闹有关。不过,现在的他,倒是沉稳了不少。前年春节期间聚会,有幸和他畅谈了一番。彼时了解到,他已在银行工作,同我的情况类似,也是家长托关系才得以进去的。列位想必十分清楚一点,就是银行待遇之优厚,非一般单位所能相提并论,更不用说我目前所效力的地方国有企业了。一阵痛饮之后,我们一行人决定到哈尔滨最好的COCO酒吧消遣一番。到了地方,着实吃了一惊。因为,消费之高,令人咂舌。记得当时一共七人,仅点了一份果蔬,几杯鸡尾酒,最终结账便高达一千三百余元。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我的这位仁兄,当时跟我说,这都不算什么,他们几人经常到这里休闲享受一番,家常便饭。此时我的心宛若经历了一场地震,被剧烈地撼动着。看来,他的收入,绝非一般人可比。正如后来他所讲的,工作半年多以后,便在哈尔滨购买了一套面积很大的住房,尽管仍需还贷,不过以他的经济实力,短期内还清不成问题。
这之后我陷入了沉思。仅仅是收入的巨大差别,导致了面对同样的房价,承受的压力是如此的天壤之别!毕竟,像他这样的高收入者,仍属凤毛麟角;而诸如鄙人这样的中低收入者,仍是主力。只是不解的是,为何房价会造成如此悬殊的生活质量,仅仅是剩余花销差别巨大的原因吗,不得而知。
三、房价与就业
房价这只船锚,似乎总要拖着就业这条船下陷于广阔无垠的海洋里。而且,随着房价这只船锚的迅速变大,越来越将就业这条船压得日益下沉,如此下去,这二位形影不离的兄弟,便会有双双沉入海底的危险。当然,我们这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对此无能为力。
这里,仍然需要提及其中的另一位小学同学。不仅如此,他与我的关系更近一层,因为,我的父亲与他的父亲也是小学同学。尽管以前,我俩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然而随着各自社会经验的日益丰富,彼此便多了理解,少了误会。
某一日,我闲暇无事,于是打开QQ,打算找人聊一会儿。可巧,碰见了他。此时他一直在北京工作,不仅如此,平均一年跳一次槽,倒是成了货真价实的流动人口。其实,他理想高远,总想做一份收入更为丰厚的工作。让我们不约而同地担忧的是,他在北京,即使工资水平较高,大约一万有余;但是,面对当地动辄数百万的房价,他只有叹息的份。他的父母之前打算在北京给他买套房子,然而,当老两口费尽心思攒出一笔钱之后,却发现连北京房价首付都未必能付得起。为了此事,我的这位同学一段时间以来不思饮食,心事重重。我想,以他自身的实力和开拓进取的劲头,若不是北京高如天宇的房价,恐怕早已落户,过上真正美好的生活。无可回避的是,严酷的现实彻底击碎了他的这个并不算奢侈的梦想。因此,他家人与他商量,倘若仍不能落户,则返回家乡继续发展。事实上,他早已考虑过这一点,但一直以来并不甘心,因而仍打算留京,静观房价未来走向。只是,不知是否能够如他所愿。
四、房价与生活
旧日的记忆里,极少留存着有关房价的概念。那时,房价恍若流星一般,稀稀落落地偶然于生活的夜空之中探头;顷刻之间,它也在我们彼时的视线里消逝得无影无踪。如今,却要不得不与它如此亲密地“接触”,只是,接触的代价,实在是有些不堪重负。
一个秋意渐浓的清晨,一辆辆满载着困意正浓的职工的通勤车驶进了位于哈尔滨群力工业区边缘的厂房门口。我和早已熟识的同事,就这样开始了一天平淡的工作。有所区别的,是家在外地的、合租住房的同事似乎与本地的相比,精神上更加萎靡不振些。这固然是每天晚上玩的更晚的缘故,不过更与每日清晨做饭洗漱等生活琐事所耗费时间之多有着密切关联。那么,无论是外地同事也好,抑或本地同事也罢,共同的“敌人”,则是日益高涨的房价。且不说外地同事的房租日日看涨的现实,即便是本地同事而言,仍未轻松到哪里去。因为,就男生占绝大多数的工厂来说,本地的要往往背负着一座大山——住房贷款。缘由不言自明,因为,按照中国的传统,结婚必备的条件之一,便是男方提供住房。譬如与我相熟的一位同事,一直在关注着某小区公开摇号的事情,若是中得之后,便可以原价十分之一左右购得一套住房,立即节省数十万元。他家条件不太宽裕,因此始终关注着此事,我亦对其默默祝福,希望他如其所愿。而另一条件也属不够宽绰的外地同事,境况便要更糟一些。毕竟,受房价的拖累,房租亦是连年看涨,令人苦不堪言。好在,他与别人合租,倒可对生活压力略作缓解。只是,较于这微薄的薪水,实在仍有些捉襟见肘。
面对此种境况,不论外地还是本地的同事,除了顶住压力,继续努力工作之外,别无他法。隐隐有些担忧的是,假使房价仍旧无拘无束地直冲云霄,岂不是连婚都结不成,更遑论抚育子女了么。但愿,房价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五、房价与迁居
一度怀念的,是那犹如窄小溪流般的房价。迁居之车,假若横渡过去,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只是远远超乎想象的是,这条涓涓细流不知怎的,于近几年间迅速扩展成为了宽广浩瀚的一条江河。自然,对于迁居之车,倘若再次横渡于此,便要不得不借助一些工具了,然而这工具,同江水相比,显得是如此的势单力薄。
距离大学毕业两年有余,寝室的老八便开始考虑未来在何处定居的问题了。诚然,对于他而言,确实需要走出去,到大城市去寻求个人的发展,以便将来能够最终定居下来。同许多周围的同学一样,最初,他也考虑去哈尔滨看看,碰碰运气。当时大约是08年前后,虽然房价微微显露出涨势,不过并不明显。当时我们也对他给予了深深的祝愿,希望他顺利在哈尔滨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并在适当时机扎下根。彼时,他信心十足,其不服输的劲头,直到现在仍印记于我的脑海中。不幸的是,当年之后,房价很快从中作梗。第二年伊始,哈尔滨房价几乎每年一倍以上的速度逐年递增,且来势汹汹,大有摧毁一切的势头。老八见此情形,如同老七一样,心头经受着共振。不过与此同时老八亦决定:先静观其变,到哈尔滨边工作边想想办法。谁知房价涨速过急,很快就超过了老八经济条件的最低防线,此时,老八仿佛战场上的指挥官,面对排山倒海般的房价大军,明显有些抗不住了。
坚持了一段时间,老八到底是败下阵来,连连告退。因此,大约09年底,他作出了一个令寝室室友们颇为震惊的决定,放弃哈尔滨,转战海南。当时我大为不解,问他如此决定为何故。他说,一方面他喜欢海南的气候,另一方面房价在全国范围内是低水平,恰好满足了他的条件。至此,我同时感到,房价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它竟然将意志最为坚定的老八的心理防线动摇了,令人哑口无言。到目前为止,老八已在海南生活约两年了,我想,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高不可攀的房价,老八恐怕一时都不会出东三省的。毕竟,距离家乡近些,好歹互相有个照应。
尾声
透过氤氲弥散的房价大军,我们这些生活的拓荒者仍将艰难地前行。自华夏五千年文明以来,房价之压力远未如今日至沉重。当年的园丁们或许完全无法预料到,被称作祖国的花朵要承受着如此声势浩大的暴风骤雨般的冲击。我们还能做什么呢?也许可以进行无谓的抵抗,也许坐以待毙,也许——不过在每个人的心中,始终不会放弃一个信念:未来的生活终究是充满光明的,尽管要穿越令人窒息的黑暗。因为,在如此众多的充满青春朝气的年轻的拓荒者前进的途中,必将扫除一切障碍,从而摘取苍穹中闪耀光辉的梦想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