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师,你知道李诞吗?”
“《吐槽大会》那个吗?知道。”
“他说过一句话——‘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死去的是我们。’”
“啊?什么?我没听懂。”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死去的是我们。”
“我还是不懂。”
我试图去解释一下这句话,但没什么效果。
“那好吧,这不重要,我们聊其他的吧。”我说。
老师尴尬一笑,话题转入下一个。
以上是真实发生的对话。我知道不该对医生撒谎,不过她只是一位心理老师,应该没什么吧。——你问我撒了什么谎?没什么,只不过是,这句话——还挺重要的。
2
这周二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深夜里,我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脸上竟带着泪痕。之后我又抑制不住地哭了好一会儿,发出难受的嘤嘤声。
你认为我梦到了什么?——梦到我自己去世了?不,我私以为这种梦不算是噩梦,反而是有些趣味的梦,毕竟我们多多少少可以预言到活着的人生,却“死去元知万事空”。死后会怎样是每个人都会好奇的吧。
按理说,梦里的事情醒来的时候会忘记很多,像新海诚的《你的名字。》,男女主角因为做梦硬是记不起对方来,好憋屈。而我这个噩梦,却是我此生醒来后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梦。这句话,也暗含着我人生之悲剧,记得最清楚的梦竟然是噩梦——唉!
3
有些梦是杂乱的,无序的,不讲道理的。
就像我的一位朋友说自己曾经梦到过和高中同学一起上初中班主任的课,醒来后才觉得奇怪。
按理说,这种杂乱的、无序的、不讲道理的东西,没什么记录的意义。但是这个梦让我领悟到的感受,接近“死亡”。上面说了,“死去”的梦不可怕,“生”却向“死”的梦才可怕。
说了这么半天,我到底梦到了什么呢?
4
这是一堂语文课,我的老师提到了我,问的却是我不会的问题。因为这个梦太清晰了,我甚至记得这应该是一个关于古诗词的问题。
我本该像往常一样,用沉默来表示自己说不上来,然后顶多挨几句批评。
但我却“得救”了,教室里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突然站起来替我回答。这里可以解释一下,因为我上了高中经常转学,同一个教室里有不认识的同学并不奇怪。
她在那里朗朗地回答,语文老师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一直盯着我,让我说。大人们常和小孩说不要怕老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她要吃我。
我说:“你听,她在回答。”
老师不让,偏偏强迫我说。
接下来,发生了堪称“世界名画”的一幕——那位回答问题的女孩突然冲到了老师面前,哭嚷着让老师听她的回答,印象中她甚至跪了下来。那感觉,就像看《少年的你》里面魏莱求陈念不要报警。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因为可怕的——还在后面。
5
我在梦里坐下了,本以为提问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老师猛然从我身后“杀”了出来,用不知道哪来的剪刀在剪我的头发。
嗯?《驴得水》?我做一个梦要糅合多少电影?
下一个场景,剪刀不知何时又到了我的手上(梦里真的不能计较逻辑),我手起刀落,一剪子就把自己的马尾辫剪了下来。边做边说:“既然你要剪,那我就剪给你,不过——我这个人,你是再也见不到了。”
6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了吗?也许是因为憋屈和委屈,但更多的是因为最后那一句台词。
这也是我醒来后,最强烈、最忘不了的一个想法——“生而为人,我能给你们唯一的惩罚,就是让你们在现世,再也见不到我。”
多么弱小的人啊,多么决绝的人啊。
这会是那些轻生者曾经的一个想法吗?
可悲的是,我们已经无从知晓。
7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死去的是我们。”
你“死”在了谁的世界里?
这种死法会不会有我梦里那种恶狠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