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书写,原因是什么呢?为了消磨时光、打发无聊,为了让生活变得有点意义,至少有点意思,或者换句话说,大脑无法停止意识,总是回忆点什么、思考点什么,或者想象点什么,总之,只要是醒着,大脑不会停止运动,哪怕是睡眠的时候,我们也常常是有意识的。是不是应该把这些意识记录下来?应该?为什么呢?似乎也说不出什么非如此不可的理由,就像说不出一定要活着的理由,那么,不记录下来会怎样?也不会怎样,它不是吃饭、睡觉,不吃不睡就会死,它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写作的原因是不明确的,真的说不清因为什么要写。在死之前的这些年里,总得做点什么。
接下来,为什么目的而写呢?此时此刻,我也是不清楚的,就像不清楚自己下一顿饭想吃什么,所以,写作的目的也是不明确的。不过,写作非得需要一个目的吗?比如,为了练习考试,为了投稿评职称,为了赚钱谋生,或者,更伟大高尚些,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如司马迁一般……等等,这些目的之于我,似乎都不存在。
对于其他作者,这些或许不是个问题,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我想象自己望穿漫漫时空,想象无限遥远的未来和空间的时候,巨大的虚无感会在我的心里和身体弥漫开来,虚化我自己,虚化一切,我试图用书写来记录这种虚无感,以此抗拒它或者强化它。
虚无,只有虚无是实在的,只有虚无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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