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夏天,三三死了,坠楼身亡,据说是自杀
没有机会让我去送她,母亲说,我快疯了,不能再受刺激,然后被囚于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侵入我的心脏,骤痛,惯性蜷缩,然后泣不成声,精神开始奔溃,非常虚妄的空洞猝然想念。
2017年的夏天,时隔一年,我重回了学校。因为2016年的全年全休,我需要重修高二,开始暴躁终于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和老师发生争吵,所有人都批改了分数,独独我没有,情绪爆发然后连累的是母亲,我的不修养不合群都被冠在母亲不管教的头上,母亲从始至终都低眉顺眼的,我不屑着,却在母亲看向我一眼里所包含的心酸中瓦解,被勒令停学一周,一周里我的脾气此消彼长,心里的方向持续涣散,母亲说,我只是病了,她并不怪我。动容,开始听从母亲的话,乖乖吃药乖乖睡觉,可吃药之后我的眼睛似乎难以轻易聚焦,常常看向远处时,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然后身体会传来惯性的刺痛,患得患失。
秋天很快来了,我还是没有去学校,母亲无可奈何却在看向我时欲言又止。几次凌晨,我听见母亲的哭声为电话那天对父亲的倾述而响起。她说:“白年,你回来吧!你的女儿……”然后轻声叹息,我是一个罪人,将所有的不幸福强加于唯一爱我的他们之上,“唯一,唯一,三三……”
三三离开我一年三个月了,我想要和她说说话,然后亲亲她的眉眼,头痛欲裂,然后昏昏欲睡。
2013年9月,第一次碰见我的三三,眉淡眸浅,不灵动却很欢觉。
2014年2月,性格磨合,持续不断争吵然后绝交。
2014年5月,和好,她亲了我的额间。
2015年8月她说活着真tm疲惫,可能以后会不告而别。
2016年七月,她真的像那个八月说的一样不告而别。
睡梦中猛然惊醒,坐立难安,点起了一支烟然后让它慢慢燃起,焚烧我的不安,我记不清三三的样子了,记不清了……我推开窗户,爬上书桌,也是纵身一跃就可以释然解脱,闭眼的一瞬间,耳边传来母亲似有若无的轻叹,那么疲倦,冷风骤然吹来,打了个哆嗦,关上了窗户,无助的捂住脸,莫名其妙的哭了。
第二天,我和母亲说我想去上学,母亲看向我有着少许的欣慰说好。2017秋天我又回到了学校,独来独往。我的三三,三三……,我抑制不住如潮的想念,然后离校去了三三的家,我驻在门前,害怕和自责缠绕,挪不开脚,三三的母亲正巧出门买菜,看向我的一眼有不易察觉的悲伤在瞳孔里一动,我呆楞的喊了声“刘姨”三三的不告而别无疑是这个本来就不堪重负家庭的致命一击,她的母亲,我的母亲,混乱。我们一直在说起三三,明明悲恸却还是一直微笑。离开时,三三的母亲给了我一个信封,没有贴邮票,没有写地址,只在收信人一栏填了白言,她留给我的!瞳孔骤缩,持续难过。
回家后,我蜷缩在自己的小房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信封。
“言言,你是我最不敢触碰的存在,我爱你”
头痛,这该死的难过都去死吧,“三三,三三”
你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用自己带走我最爱的人
烦躁,母亲拉着去医院,我的情绪持续恶化,大马路上持续恶化。大马路上哭着喊着,像疯子一样。不,我就是疯子,疯狂的思念三三,母亲说,她管不了我了,我是个神经病。我说:“我只想要三三,三三……”第一次在母亲的眼中看见绝望,她望着我泣不成声。
一个星期后,父亲回来了,母亲在电话中呵斥:“白年,你的女儿,我管不了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离婚”然后父亲终于回来了,时隔多年的见面,第一眼一言不发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捂着脸,瞪着他,疏离。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三三
我三天滴水未沾,母亲哭着跪在我面前说:“你是不是要我去死!”我看着她,沉默,父亲怒气冲冲的说:“你管她干什么,让她自生自灭,就当没有这个女儿”然后和母亲开始争吵
“三三,我要三三”
2017年冬天,我在医院母亲和我说她打算和父亲离婚,我要跟谁,我说:“我要三三”母亲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叫三三,那……我又是谁,我是谁!
我抱着被子痛哭流涕
一生所爱说,没有谁的命运能够更改
三三,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