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爷爷去世三周年 他离开我已经一千多天了
在外工作的家人们都从各地赶回家了,我没有回去,老家传统女孩子通常是不去上坟的,再者是没有出嫁的姑娘,似乎都还把我当成小孩子,但凡家里逢节纪念,都直接把我忽略,故而对于爷爷的祭日我的印象也并不是那么深刻,更者,老家逢年过节过生日均以农历日计算,我平日的生活习惯多以阳历计,所以对我来说,爷爷是在三年前的平安夜离开我的。
表姐在家里的微信群跟大家讲说:大伙儿都上坟去了,孩子都留在家里玩儿捉迷藏呢,园园、CoCo、家衡还有在妈妈怀抱里的小沐宜。发来的视频,孩子们都在无忧无虑的笑闹,画面温馨和谐,奶奶应该是高兴了。奶奶是个要强的人,爷爷走了以后独自生活,即使与儿子一墙之隔,平日忙乱,再加奶奶脾气确实执拗,平日似乎也很少有和乐促膝的场面。但,不知为何,望着微信PC端的一句:今天家里挺热闹啊~不自主的掉下了眼泪,是对爷爷的思念吧。
孩子们无忧的笑闹,似乎是在代替平日不善表达的大人们告诉天上的爷爷,告诉他老人家:您看,我们过得很好,您放心吧。
每晚都有关机的习惯,那一晚没关;睡眠一向很好,那一晚电话只响了一声,我就接起了。拿过电话瞄了一眼,3:23,看见弟弟名字,伴着大拇指划屏接电话,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哭着说明天回家吧,结果让我震惊,试图想问前因后果,弟弟说别问了,回来吧……挂了电话脑子一片空白,呆坐在床上,第一次体会泪流满面,一瞬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缓过劲儿挺快的,也就十多分钟吧,收拾东西,请假,查路线,叫车,买票……确定怎么回家之后,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了,住的地方离汽车站挺近,一路上听得应该是广播,但是听到邓紫棋《后会无期》和SHE的《金钟罩铁布衫》,歌名应该是这样,记不太清楚了,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的一首歌呢,歌词该死的应景。
经历上错车,最后出发一刻换对车,司机路上拖延,跟姐姐约定碰头地点……5:20上车,下午2:00才到家,一路上止不住鼻涕一把泪一把,脑子里一直是上次出差到邯郸,顺路回家呆了几天,好好的呢还,怎么会……回去上班时跟他最后对视那一眼,他浑浊的眼神也变得异常清晰。
见到表姐的那一刻,感觉抓住什么了,情绪平稳多了,姐夫毫无异常的开着车,突然觉着:哦,人和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一进门,满眼白色,他就躺在屋中间的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进门又惹来至亲们的一阵痛哭,奶奶抱着我安慰说:没事,不前几天才看到了,也说了话,挺好的了……是啊,我走的时候他真的还好好的呢。7天,上班的、读书的、做生意的,生活本来很忙碌的人们一下就把手边的事放下了,大家就那样围着他,陪着他,聊着他。从小离家读书,对他的印象都集中在小时候,他以前骑自行车上班,每天下班都会带点儿水果或者饼干,每日都盼着他回来;他脾气很好,从来没发过火;小学时跟他讨零用钱总比从妈妈那里要容易,每日必光顾,他那小门市的抽屉里有好多零钱,偶尔他在外边忙,就会把钥匙给我,让我自己拿,说好拿2毛,其实有时候会偷偷拿5毛,这些也不知道他发现没有……他特别爱吃甜食和抽烟,长大后每次见他都能从他那里得到一支阿尔卑斯的棒棒糖;过生日送了他一盒巧克力,他其实不习惯吃的,我知道。我问他好吃吗,他也没说不好吃,直说下次别买了……我想他肯定不喜欢巧克力的味道。
那七天,家里气氛沉重而忙碌,永远记得难过半百的爸爸埋头无声哭泣,小姑红着眼在旁边落泪的那一幕,那时候突然发现,爸爸也是会哭的,也是,爸爸没有爸爸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以为时间长了,眼泪会流干。其实,我们是习惯了跟思念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