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于这个社会的理解,这些理解从我们记事起就被开始记录,并有意无意地保存在我们大脑的某处。所谓的对社会的理解包括自己与他人的关系,他人与他人的关系,自己与事物的关系,他人与事物的关系,这些信息在个人的大脑中日积月累,不断地以不同或相同的形式复现,最终形成个人对于自己所处真实社会环境的一个映像空间。这就是我所说的社会映像,也是所谓的个人知识体系,但说成知识体系未免太过于抽象化了。
社会映像有别于真实社会,因为它是一个非常个性化的虚拟社会空间。它与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密切相关,并且我可以大胆地假设,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人的社会映像是完全一样的,即使是来自同一个家庭的同卵双胞胎兄弟或姐妹,也不太可能拥有完全相同的社会映像。为什么我这么肯定呢?因为人脑是不互联的,每个人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都是经过自己大脑处理过的,这个处理过程加入了很多其他非个人的因素,处理完后已经不是最原始的“味道”了。但是每个人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他的社会映像。
社会映像是我们对于这个真实社会的加工,它以真实社会为基础,但又加入了自我的想象,每个人在自己的社会映像中扮演着一个类似“上帝”的角色,观察着这个社会映像的演变过程。在自我的社会映像中,已有的人和物的存在都是经过标注的,而新的人或物的加入也同样需要经过上帝的标注才得以存在。在有的社会映像中,“上帝”对每个人和物的标注是一成不变的,整个社会映像运行得非常稳定;而在有的社会映像中,“上帝”本身是没有标准的,他所管理下的社会映像极其混乱,很容易被其他“上帝”的社会映像所影响;在有的社会映像中,“上帝”对自己的社会映像充满了怀疑,怀疑自己的社会映像不够真实,所以他会每隔一段时间重构整个社会映像,不断地进行所谓地优化......
当两个人进行交流时,其背后是两个不同的社会映像在进行碰撞。在交流的过程中,如果发现彼此拥有相似的经历或对于某件事拥有相同的见解时,此时他们的社会映像开始向对方打开和融合,并基于这些相似点,不断尝试寻找其他相似点,当双方再也找不到相似点时,他们的社会映像的融合过程也将停滞。当他们在某一点上讨论不同的观点时,两者的社会映像开始对抗,只有相对更开放的人会尝试去理解另一个人的社会映像为什么是这样的,然后更开放的人的社会映像得以在这次对抗中进化或保持不变,而相对不开放的个人的社会映像则在这次对抗中保持不变。
我们所处的真实社会只有一个,而每个人对于真实社会的认知所形成的社会映像却有70多亿个。越接近真实社会顶层的人的社会映像更接近于真实社会,或者说,真实的社会的某一部分就在他们的社会映像的辐射范围内。
社会映像虽然是个人对于真实社会的自我理解,是一个个性化的虚拟空间,但是它却能够作用于真实社会,只不过其作用范围随个体所在真实社会角色的不同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