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2018年的尾巴,我认识了你。在那个叫做soul的软件上,你加了我,所以,我们的故事,有了开端。
那段时间的事,我都一一记得清清楚楚,我们聊学校,聊学习,聊未来,聊梦想,没有一点儿暧昧,就像普通的朋友一般。后来,我们加了微信,加了QQ,慢慢的在对方的生活里有了更鲜活的影子。
十二月末,我们第一次通了语音,因为你让我帮你讲高数题。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说的基础差,竟然是真的差到一种惨不忍睹的境界。
我跟你说我想去青海湖看看,我们2020年见面,一起去看看,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只是,你已经在我规划的未来里了。
你是个有点傻傻呆呆的姑娘,也较真,我尽量讲得透彻的题,你仍然听得费劲,但你又倔,一道题哪怕花两个小时也要跟我掰扯清楚,记得那时候你说,宿舍楼下好冷啊,身边有好几对情侣跟看傻逼似的听你一本正经地电话讨论微积分。你在电话那头笑得开怀,我听着你的笑,消沉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微微有点儿上升的苗头。
2018年冬,河南新乡没有下雪,你期待了那么久,依旧没能如愿,深圳也没有下雪,我听你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了很久,失望得显而易见。我说,沈阳应该下雪了,回去拍给你看。你又笑,好啊。
我告诉了你我是某名牌211的大一新生,告诉了你很多事,如我以前喜欢过的姑娘,还有我的兄弟,但是我也瞒了你很多,比如,我脸上长了很多很多的痘痘,很难好的那种,我不想跟你说,因为我知道,很多女孩子都看脸,在我不能确认你是个看颜值的姑娘之前,我不会告诉你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我跟很多人都没法好好相处,你是个例外,咱们似乎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经常聊着聊着就凌晨一两点了。互道了很多回晚安之后,却还是意犹未尽地继续挑起了新的话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成了我的置顶,成了我的特别关心。我在你面前,似乎终于可以幼稚一回了。可以把我所有的负面情绪毫无顾忌地发泄出来,我能坦坦荡荡地告诉你,我哭了,我难过。
寒假开始,新年到来之际,你在电话那头跟我说了喜欢。你说,你会宠着我,护着我。我又像个孩子一样哭了。我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你,我不想轻易恋爱,却也不想失去你。所以最后我问你,如果我们最后因为其他原因分开了,你会删了我吗?
你沉默许久,然后认真地说,只要你不先提出离开,我就不会轻易放手。
然后我们在一起了。网恋,没有见过面,事前也没有看过对方照片,就这么草率的,在一起了。
那一段时光,是很甜蜜的,你是个很撩的姑娘,经常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就被你撩到。我把咱们的对话发给我的兄弟,他说,和这样的女孩子恋爱,是一种幸运。
我很高兴,那么多人中,你挑中了我。
后来我跟你说了我的脸,你说没关系,一字一句地跟我解释,说你当初表白的时候,就不是冲着我颜值来,也正因如此,你做好了承担一切风险的准备。
我再一次庆幸,遇见了那么好的你。
你很好,好到我所有的要求,你都会认认真真地答应;好到我开始在你面前不自觉表露我幼稚任性的一面,全心把你当做一个能给我很多很多爱的存在。
我喜欢你给我的欢喜。
后来,我问你要照片,磨了许久,你终于应了。一张P得很明显的照片,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你是个胖姑娘。说实话,我是失望的,毕竟,谁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是个肤白貌美的?
你不好看,一点都不。我嫌弃这样的你,普通二本的学历,不算好看的五官,还胖。但我还是用你的照片做了聊天背景。不知道是为了彰显自己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还是其他。我在你面前毫不顾及的吐槽你的大脸盘子,吐槽你P得过分的照片,那个时候的我,觉得那么好的你,应该会包容我所有的幼稚与小脾气吧,毕竟,先说喜欢的是你啊。
我开始催你变好,催你专心学习,催你减肥,催你去学化妆,然后,我就可以带着你出现在我的朋友面前,骄傲地告诉他们,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你跟我喊饿,我假装没看到,继续打游戏;你跟我说午饭吃的什么什么,我直接来一句,别吃了;一起连麦打王者的时候,比起你菜鸟般的技术,我更喜欢跟你弟玩。
后来想想,我真是一个幼稚且自私至极的人。仗着你对我说了喜欢,所以开始肆无忌惮,开始无所顾忌地伤害。
后来的后来,我想跟你视频,你百般不愿,照片和视频,是你唯二会拒绝我的事。我不开心,你是我的女朋友啊,我想看看你有错吗?然后便是沉默,我最喜欢用沉默来让一个人屈服,冷暴力有时候是一件很有用的武器,特别是你针对的那个人,她在乎你。
但是最后你还是没有同意。
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讲你曾经,被排挤,被嘲笑,尝试过割腕自杀,现在心理疾病仍然严重,你说,求你,别逼我了。你说,你的自卑刻进了骨子里,永远都不可能坦然面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了那么一丝丝心疼,所以我跟你说,以后我陪着你。你没应我。你不给我视频,我还是难过,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搭理你。我看你发的那些卑微祈求的文字,终于开心了一点点。你看,你还是在乎我多过在乎你自己。
那日不久,我又日日缠着你要照片,后来你挨不过,终于还是给了。那个时候,我又做了什么呢?我仍然在嫌弃你,嫌弃你的胖,嫌弃你的小眼睛和大脸盘子。
一次偶然,我的家人看到了你的照片,你说过的,照片千万不要让人看到,不要留在手机里,最好删了,我没听你的,因为你喜欢我啊,所以我按我的心意来做事,又何必担心你是否会生气?就算生气,你也会主动来求我和好吧。
我的妹妹,她说你丑,说你胖,我想了想,一句话都没反驳。
后来我把这事儿跟你说了,我觉得自己找了个如你这般的女朋友,终究还是受委屈了。毕竟,我是名校高材生,不是么?
你沉默了很久,跟我说,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
我没注意,把我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告诉了你我没反驳,告诉了你,他们是我的家人啊,嫌弃你怎么了?对了,记得我之前似乎跟你说过的,是因为喜欢你才嫌弃你。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也从来都不想去了解,在我的观念里,你喜欢我,那么,必然要承受我给的一切。
慢慢的,我发现,你找我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后来某一天,你说,其实单身也挺好,你说,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又哭了,我觉得,可能是要失去你了。但是凭什么呀,我又没做错过什么。我跟你说,你从来都没在乎过我。你又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在乎?先爱者负,我有什么资格不在乎?
你说,你没有要分手的意思,只是想我们两个需要先分开一段时间。
我没搭理你,自顾自给家人打了个电话,我知道的,我带着哭音的电话,一定会让错误都归在你身上,我知道自己有错,但是,我怎么能认错?
后来,我跟你说,分手吧,我说,我本来计划好了出国留学,但是因为你,我决定留在大陆继续学业,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中国的教育方式。
告诉你其实我也为你付出了很多,或许,我就会得到更多的回报吧?
后来,你果然内疚了,我问了你,能不能继续做朋友,本来打算删好友的你,还是同意了。我想要你继续喜欢我,但是我不想喜欢你,所以做朋友是个很好的办法。我又跟你说,经过这一回,我再也不敢轻易谈恋爱了。我总是忍不住,想让你对我的内疚再深一点儿。
我还是喜欢你对我的欢喜。
但是我不喜欢你。
故事的最后,你终于还是爆发了,所有压抑的委屈和不满,让我疲于应付。我又开始了冷暴力,我知道你放不下。
隔了很久没说话,你找了我很多回,可是那又怎样呢?我不想理你,冷暴力是一种很好的对你的报复,你多难过一些,就说明我对你更重要一些。
后来,你终于还是把我删了。我在最后的最后,失去你的最后关头,极尽所能地把所有恶毒刻薄的词汇都用在你身上,是,我看不起你,一直都看不起,你从来都配不上我,我也从来都不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你给我的欢喜而已。
那满满的恶意啊,我终于,失去你了。我以为我会如释重负的,但是莫名的,有那么一丝丝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