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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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不来了。你们打吧。有机会再见。威哥擦着脸上的汗微笑着说。


篮球,曾几何时对于还不算老的自己来说已是如此的陌生。就像昨天的朋友变成了今天的陌生人。


今年的夏天,是一个充实的夏天,忙碌与汗水同在,而且本人爱好比较多夏天游泳应该是最适合的,而我无情的抛弃了它,本来不是特别花心的我,选择了念念不忘的旧爱篮球。7月的一个下午,和我的同学小陈开始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每天6点准时去篮球场打球。


一开始,就我们两个,偶尔还有一群带着孩子散步的妇女,她们聊丈夫。聊早餐吃的什么,谁的衣服好看,偶尔喊一声自己的孩子。小淘气们欢快的跑着,妇女们追着,赶着,有事没事传来一阵哇哇的哭声,偶尔有风吹来一股洗发水的香味。乡村的广播里也模模糊糊的唱着听不清的歌词。而我们也打着球唠着明天干什么。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一天傍晚,我们懒散的投着球,有点累觉不爱的赶脚,哐当一声,球打着匡弹出去一百多米,我的心都要碎了,根本没心思去捡,灵光一现,跨上了我的摩托车。小陈说你要回家吗,我说宝贝儿哥哥去捡球。这时候来了一辆车,下来一个瘦瘦的,个子不高,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换上了蓝色的篮球服,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招呼,过了半个小时来了两个人,天快黑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叫唤,回过头我说,你们是在叫我吗,他们说,对。一起打吗?我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后面每天傍晚,我们形成了一种默契,6点都会准时到。我也很开心,认识了瘦瘦的岱哥,微胖有活力的威哥,还有带眼镜的明哥。每次球传到明哥手上随手一扔球就进了,让人很无奈。像我们这种听天由命试的投篮,和他比起来,人家就像在放礼花。后面人家也习惯了,球到他手上我们就喊,明哥要放礼花了。大家都笑的没力气接球。


日子一天天过,球一天天打的烂,又有新的血液加入我们,有高中生小辉,瘦小的黄小龙但是跑的快。大家叫他小钢炮。有身材魁梧的贺警官,厨师浩哥,浩哥打球就是用生命在运动,用身体冲开一条血路上篮。我们称他人肉炸弹。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但是每天都会去的人。都是我们的战友。


我们这群人大多都结了婚,有的今天打球。明天带孩子,要给老婆提前申请,但是每天都是开心的回家,有的不爱说话,但是慢慢的也开玩笑,有时候去了人比较多,他们会说你上吧。我休息会儿,喝水的时候,给你递上一瓶水,一根烟,顺便搭上一句,今天在哪里工作,忙吗。有人受伤我们也会扶他休息,送他回家。散场的时候大家聊聊天,不聊工作,家庭。就开开玩笑,聊聊女人,聊聊哪个球队又赢了。日子就这么被大家充实着


有一天我去了市里。偶然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说。你的挖机在哪里忙,给你搞点业务,我懵逼了,完全不认识呀。兜了半天圈子才告诉我是威哥,他说,你来打球吗,我说来不了,明天你来吗,威哥说,明天我就不来了。挂断电话,心里莫名不是滋味,总觉得一下子缺了点什么。


回到家,软在沙发上。一种情绪莫名的涌上心头,我们一群人,从开始的陌生,到熟悉,形成默契,不管每天多忙,多烦恼,有多少事情,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聚集在篮球场。不聊工作,不聊家庭,什么都不说,看着他们活跃在场上,为他们加油。呼喊,哪怕自己不上场,也是开心的。虽然话不多,彼此的一个微笑,一根烟,我们就懂了。我们年轻。面临压力。工作,家庭。身上扮演各种角色,也许没人诉苦,无人分忧。每天只要共同栖息在这里。至少那一刻是开心的。是放空的,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傍晚时分我们演绎的是真正的自己,做着我们爱做的事情


最后的一天,我感觉到了大家离别的时刻要来了。威哥擦着汗微笑的说,明天我就不来了,你们打吧,有机会再见。立秋了。秋天的风景总是让人倍感凄凉。秋风也一样的无情,一样的冷。明天不来了,明天我们的青春又被岁月燃烧了一块。明天我们又长大了,明天我们或许就难得再见,我们因为同样的爱好走到一起,挥洒着青春的汗水,释放着青春的余热。这个夏天是完整的。你们走了,我用余生的祝福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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