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今年初春的第一场雨却下个不停。
昨天感受着二十几度的天气,本以为今年的春天已经过去,正与朋友感叹,春天的短暂,不曾想今天的一场春雨,却把春天又拉了回来。
雨还在下,雨滴啪嗒啪嗒打着窗棂。
外边的世界被春雨洗刷一新:柏油马路湿漉漉的,汽车过后泛起一串水珠;法桐树上冬天没有凋零的叶子,被春雨洗的有点透亮;柳树在春雨中泛着若隐若现绿色的颜色,向人们展示着春天的信号。
外边一切经过雨的洗涤似都活了起来。空气新鲜,连呼吸都跟着愉悦。
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这或许跟我与雨的情结分不开。
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买水靴。
每次下雨,我的鞋子都是湿的,贴在脚上说不出的难受。有时雨下大了,路就成了有名的“水泥路”,我们这里有个俗语叫做“薄离江”,就是泥土和水的混合物,中间还会伴有沙粒,这时的鞋子就是“泥崴崴”,里外全部都是泥。
只有泥还好,怕得就是有沙粒,如果有沙粒,你很难把它清除干净,你只能带着它去上学,去听课,但是每次都会影响上课的心情,因为它随时会出来捣乱。
下课时你找个犄角旮旯,把鞋子脱下来,用手把泥弄掉,但是沙粒非常顽固,还是没有去除掉,怎么办?只好去水管上把鞋子和脚清洗一遍,这才会好受一些,但这仅仅限于沙粒不再捣乱,湿漉漉的布鞋贴在脚上还是那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时看着小伙伴们穿着水靴故意在水洼中踩水,自己总会别过头去难过一小会。
有时也会回家问母亲,什么时间能给我买双水靴?母亲只是摸着我的头叹气,我也只好作罢。
十几岁上初中,需要走几里地上学,那时才有了自己的第一双水靴,这双水靴是姐姐穿不上替换下来的。
我穿上后也感觉不到喜悦,虽然知道是姐姐的,却也明白这是母亲劳作几天的工分,明白这是父亲辛苦几天的工资换来的。
水靴穿在脚上,我很少会故意踩水,只往干处走,同学都笑我,说穿着水靴和没穿一样,我只是笑笑不说话,或许是习惯,也或许是不想弄脏水靴,更许是怕水靴坏了,没法问家里要钱还要受罪。
说起与春雨的情结,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父亲的葬礼也是在春雨中进行的。
那天我看着父亲那鼓鼓的肚子,哭着问姐姐:都说人死了,什么病都没有了,为什么父亲的肚子还是鼓鼓的?
姐姐哭着没有回话。
父亲是名教师,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在工作岗位上工作了三十三年,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功绩,但是也非常优秀,我一直以父亲为荣,他是特级教师,他做过政教主任、教导主任,他真的是桃李满天下。
记得父亲住院期间,他的病床前人一直不断,领导、同事、学生都会去看他,也都会为他的命运抱不平。父亲辛苦劳累一生,本来以为退休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却不曾想得了癌症,这或许与他平时太劳累也有关系。
父亲得的是胰腺癌,这种癌是最疼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喊过疼,一百六十多斤最后瘦成一百斤,只有肚子是鼓的,因为肿瘤已经长满腹腔。
父亲的葬礼在雨中进行,一百多口人灵堂里站不下,很多人站在外边,外边的人没有一个打伞,都在雨中默默的低头相送。
愿雨能带去我们的思念,告知父母我们一切安好!
春雨让我思绪万千,虽然我高兴不起来,但是农民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可以省钱浇地,麦苗返青,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