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为何,最近突然馋的像只猫一样。其实也没啥山珍海味的欲望,就想吃个油泼面,一大碗的那种。
碗一定是宽口浅底的土质粗碗,往里捞上一把宽厚劲道的热面条,配几片焯水的幼绿油菜,扔一撮脆嫩的黄豆芽,再零些蒜末,最关键的,撒一堆辣椒面儿,最后再掌勺把热油往上一泼,滋啦一声,一碗地道的油泼面就成了!
因为工作原因,平时没空去吃上这样的一碗油泼面。所以我只能在手机上浏览各种做油泼面的短视频,而且总是在有点饿的时候看,可想而知,对油泼面的欲望像秋天的落叶一般越越积越厚,以致到了想起油泼面就垂涎欲滴的地步。
庆幸的是,我知道街上一家油泼面馆。虽没去过,但自我第一眼无意间瞥见起,它便牢牢地潜伏在了我的脑海里,嗯,它在万达广场右拐前行的马路左手边。
终于等到个周六,我的乖乖。
店不大,舒服座椅,拾掇干净。两中年男人在后厨操作,一口茶的功夫,也没看着想象中的动作,已经泼好油端上来了。白面条伴着绿油菜,红辣椒流上豆芽菜,晶莹剔透,香味醇正,凑近一闻,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没毛病,是地道的油泼面。
大碗的面,细细地挑,嫩滑的新蒜,爽口地吃。
最后低头把碗底最后半截豆芽和一小片面扒拉进嘴里,再喝一口清醇的热面汤,果腹了,满足。
2
虽在一个大院里工作,但工作繁忙,平日并不串门走屋。午间时分,突然来了个电话,同事霍下午就要起程往南京飞去,临行前不忘与我告知,时间关系,聚餐无望,但小坐尚可,遂短坐。
简单陋室,推门径直往床头一座,无寒暄话语。
唐人白居易诗,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天的境况,似有相反的意境,友人出差亦或远行,也不必非得摆一桌子菜聚集一帮子人,更不必热闹才算合格。
简单点好。
现在人们慢慢醒悟,开始提倡简约,以简约为美。苹果牌手机,无印牌良品,都是简约风格,别样时尚,的确是美。简约却不简质量,砍掉多余的点缀,让该好的好,该美的美。以面馆为例,试想有两家面馆,一家粗木简制,干净明亮,面品地道讲究;另一家豪华装修,KTV风格,面品配以燕窝鲍鱼,你想去哪一家呢?
远行无须酒肉送,相逢何必曾相识。
酒肉与友情从来都是一对欢喜冤家。阳关古道西风烈,古人有“劝君更尽一杯酒”的无奈豪情,也有“酒肉朋友”的警戒讽刺。都是友情。
还有一个故事,两人关系破裂,不吵不闹,只是把同坐的席子从中割断,作为了结。用最简单的行为来表达最决绝的意志,一定是至深的关系。
这两个人没有为财产分割闹的沸扬,却以割席为志,为啥是那块破席子?那不是一张简单的席子,那是一张见证两人春秋风雨苦读、学经论道的席子,那分明是乾坤啊。共患难的同志情谊,起于一席,断于一席,至简至深。
简单的好。
3
友人霍从抽屉取出一小扁长盒子,说有东西给我准备,我猜是书签。果然是。
都是不太“务正”的读书人。
与对面的欲望一样,我对书有同样的欲望。
一定是精装版的,书皮厚而硬实,像面一样,纸质不要太光滑,光滑的纸质生硬锋利,而细微的毛质纸张手感才舒适贴切,印上去的字也粗黑匀称,富有厚重感。
每次新书一到,定要安静下来,划开塑封,舒缓呼吸,翻开书的刹那,把头埋进书缝中,鼻子贴上去,从下往上细细嗅来,纸墨香抚过鼻腔,流入肺腑,蔓延进灵魂深处。这是一种近乎疯魔的仪式,是美的巅峰体验。
不难理解的。
每次翻开一本新书,都是推开一扇新窗,窗外有一个五彩缤纷的新世界。
相比饥饿时对面的欲望,对书的欲望显然要更加漫长难消。面,一碗下肚,饱了,就满足了。而书,看完一本,还想看下一本,欲壑难填。
面以解馋,也能果腹,书亦有解馋的作用,但更多的是“果心”。
单位食堂的饭菜花样变换、营养丰富无可挑剔,我之所以馋于一碗没什么营养价值的油泼面,无非就是为解个馋罢了,那是舌尖的一点欲望,加上一丝恰逢其时的饥饿。相比之下,书带来的就多的多了。
除了特定领域的专业知识、工作业务、自我培养的涉猎需求——这些常识的“显性”作用外,宁静感是极为珍贵的一种体验。
日常繁忙,琐事居多,又是集体化制度,独处时间极少,更遑论心灵的独自了。每周也只有不多的几个夜晚,在喧嚣落定之后,世界遁入黑夜,学习室的灯亮起,一桌,一椅,一茶,一书,一人,一股透彻心扉的宁静感像夜雾一般悄然弥漫开来。
沉浸于其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巅峰体验。
4
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一个为世人普遍接受的理论:人要先吃饱饭,才有力气和朋友聊天,才会想看书,然后会想更多。
说的对呢。
今天我面也吃了,人也见了,书也看了,最后仍不满足,要敲下些字来,以此敷衍旺盛的精力、、、、、、谁要是看了,想笑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