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添加一个新的微信好友,我都会先翻翻自己的朋友圈动态,看看朋友圈里的自己日常是个什么样的人。随着年岁渐长,我发现我更新动态的频次越来越低,有时一连好几个月都不会更新状态,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刚刚我又要添加一个好友,习惯性翻起自己的朋友圈,一条条往下看,然后就发现了这么一张图片。那天广州下了好大的暴雨,校园里北湖的湖水都蹭蹭往上涨,从食堂吃完午饭回宿舍的路上,偶一撇头,就发现了这么一只特立独行的鸟,立于一棵被风吹倒的树上,任凭冷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也丝毫没有察觉,只呆呆凝视着湖面一朵朵盛开的水花,仿佛在思考鸟生重大的哲学问题。
它静静地看着湖面,我静静地看着它。
它是失恋了吗?曾经这片湖,是它们游玩的好去处,湖边上那一圈茂盛的树木,每一根枝丫大概都留下了它们雀跃的足迹,每一片叶子都曾见证它们欢快的交谈。阳光洒满湖面的日子,它们曾比翼齐飞,双双略过水面,惊起的水花,羞涩地漾开一圈圈波纹,幸福如同身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如今它茕茕孑立,孤身一鸟,立于这垂死的树干上,任凭风吹雨打也一动不动,单薄的翅膀撑不起这沉重的忧伤。
它是失去家了吗?这棵树未倒下之前,它应该很喜欢这棵树,也许是观景视野好,它辛辛苦苦,终于把自己的家砌筑好,毛草松软,清新而又温暖,新宅入伙的那天,还邀请了好友一同过来暖房,叽叽咋咋地跟它们介绍自己的新房子,自豪而又满足。如今,在狂风的肆虐下,这棵树终于撑不住,轰然倒下,好不容易建起的窝,就这样砸入水中,支离破碎。
抑或是,它那窝里,还有它尚在嗷嗷待哺的幼儿?它从外面觅食回来,发现什么都没了。
它是在思索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吗?每天自由自在飞翔,在各个枝头间跳跃,与同伴们分享旅途中的趣闻,找找食物,吃饱喝足睡大觉。然后呢?这样的生活要一直过下去吗?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这其实都是揣测,我一个路人,什么都不懂。我擎着伞在雨中伫立良久,它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看得我都有点心疼。
如果我懂鸟语,或许我会跟它说一句,看开点,都会过去的,生活还要继续。
但更大的可能,以及真实的情况都是,我默默地走开,让它独享那份宁静。不打扰是我一如既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