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2011-3-17 23:59作
这个地方有些打工族的孩子。有一天我走过胡同口时看见两个孩子在玩泥巴,这正是我小时候做过的事。那时候没有什么玩具,只能和弟弟还有同村的其他孩子玩泥巴,小石子,还有一些树棍子竹子等一些生活废品玩。我爸曾用废弃的木板给我和弟弟做过两个玩具车,车轮是小圆木头,用钉子钉在木板四边每边一个,然后就成车了。
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妈妈就背一个牵一个的,带我去村医那里打针。因为小,打针怕疼,疼就会哭,打完了还哭。然后医生就会赏一个装小支注射液的纸盒哄着我们小孩子。于是就不哭了。小时候就拿过那种纸盒做文具盒用,也拿这盒养过蚕玩。
小时候很淘气,喜欢在外面瞎逛荡,可以一天不回家。因为家在农村,沟壑河流都有,所以大人一般都管小孩较严。妈一出门做活或者上街都得把我和弟弟锁家里,我就大哭,弟弟也跟着哭。
我家离我爷爷家有一里地,因为小伙伴们都住在我爷爷家那边,所以我和弟弟三天两头就往我爷爷家那边跑。和小伙伴们在家族的祠堂弄堂里跑啊,捉迷藏。然后浑身脏兮兮的。家族里一个叫爷爷的就拿根牛鞭追着训斥我们。
跑累了到中午时刻就饿了,我和弟弟就去爷爷家,爷爷就叫我们吃饭。爷爷在餐桌上总会拿出酒来,倒上一杯,慢慢品尝。因为他很嗜酒。这时我们闻到酒香,爷爷就会给我们闻闻或者让我们嘬一小口儿。
我爷爷每次逢集市都要去赶的,因因为他要和姑爷爷喝上一盅,买些新鲜的素菜浑菜儿吃。
我爷爷不但嗜酒也嗜烟。那个时候基本没有包装香烟,抽的都是天然烟叶。他自己在街上买一大捆烟叶,然后自己用刀切成烟丝儿,装入袋子。自己随身揣着一塑料袋,里面放好烟丝,还有卷烟的纸。抽的时候把烟丝放在纸上卷好,然后叼在嘴里,拿出火柴,划了火,点上开始吞云吐雾。我和弟弟小时候理发都不上理发店的,都是我爷爷给我们理,那种短短的头发,很利落。虽然小时候向往长点的可以分边的头发,曾讨厌爷爷理的短发。现在想来,我爷爷可以算是位美发师,呵呵。
那个时候我爷爷养了头大黄牛,在我们那里算是头大牛,他每天早上和下午都在沿河的边上放牛。我和弟弟经常在朝阳和夕阳下看见爷爷和黄牛的背影,那种场景很和谐和纯朴。
下
2011-3-21 05:13作
我本来一直还抽着烟发泄着自己的一些沉闷和年轻人的浮躁。我以为自己是优雅而且轻狂的。当烟丝缭绕在我眼前,这幻化的迷惘让我感觉慵懒。
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担忧,因为我爷爷一直身体状况欠佳,我时不时要隐痛,怕他故去。是否人总是会有些预知的不安宁,我终究没能祈祷到我的爷爷能够见证到他的孙子成家立业。他去的时候我赶不上见上一面。我看见我的父亲偷偷地掉着眼泪。那个时候我看见爷爷的子女都在哭泣着,而我却流不出泪来。我不知道我是否带着些牵强,我只是觉得有些荒凉。我想看看安详地躺在那里的爷爷,我不敢去揭开掩盖他容貌的黄色草纸。我透过那层掩盖看见他下巴里的胡渣,还有他皮包骨的下额。我无法想象这是我的爷爷。我好似象征性地参加着他的葬礼。惟有堂大门前横挂的写着我爷爷的名字带着八十岁正寝的字眼格外让我觉得醒目。我不知道如何去做些什么,我只能在每次下跪的时候跪得真实些,膝盖的疼痛让我安然。
我回到工作的地方开始偷偷流泪,那眼里流出的悲痛有些滞后,我不相信爷爷的离去,在梦里我经常和他说话,他的音色还能清晰缭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忽然间有一种感悟,我似乎看到了人生如浮云,就如我曾经拈在手中的烟挥舞出来的烟雾弥漫一样,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只是我不再抽烟了,我发誓不再抽烟。
我现在渐渐地相信我的爷爷真的走了,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只是我不能再听到那些故事,关于我爷爷的,他亲口讲述的。
我记得送葬时那些家族的人说的话:他的人生是富足的,你们看他的后人满堂。如今有几家能够如此气派?
这也算表明我爷爷的一生留芳的,至少,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