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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如履薄冰
“对,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要把他们抓起来了,那条路就安宁了。”碧玉龙认真地说。
“我说鼻涕虫,我不带你去上学,你也没必要这么害我吧,别忘啦,我今年才十五岁,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大汉,也不是武功高强的大侠。”一诺没好气地说:“你以为坏人就一个吗?那么多坏人,我们抓得完吗?再说了,不是还有警察吗?犯得着我去强出头吗?”
“你不是说警察没空天天守在那里等着劫匪出现吗?再说了知道有警察蹲守,傻子才会去作案。”碧玉龙没注意到一诺正气得不行,仍旧自顾自地说得起劲。
一诺干脆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懒得再理睬他。
“一诺,别生气,听我说嘛,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啊。”
“哼”一诺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你倒是想祸害人呢,就你?行吗?”
碧玉龙似乎没听见一诺的话,或者根本就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你转过身来慢慢听我跟你讲嘛。”
“你怎么什么闲事都要管啊?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一诺不满地嚷着,但还是转过身来面对着碧玉龙,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碧玉龙看见一诺态度略有好转,又来劲了,兴奋地说道:
“到时候,你就模仿一招电影里面的武林高手的招牌动作就行,比如成龙的、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做坏事的都心虚。”
“可是,就我这小身板能吓跑劫匪?那万一吓不跑怎么办呢?他一刀子下来,我可就呜呼哀哉了。”许一诺明显底气不足,想起早上抢劫的情境就脚底生寒。
“相信我,我自有妙招。”窗外射进来的微弱灯光下,碧玉龙激情澎湃,周身熠熠生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像劫匪已经成了他的瓮中之鳖,手到擒来。
“明天你就把我放在你的书包里,你早一点走,就走那条小巷。”碧玉龙豪情万丈地说,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我怀疑你不惜牺牲我就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让我带你去上学。”一诺恨得牙痒痒。
早上起来吃早餐时,葛茹茵看见一诺哈欠连天、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怀好意地问:
“昨晚做梦了?”
一诺想起昨晚妈妈敲门时自己情急之下说的那句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故作镇定地说:
“是啊,还说梦话了呢?”
“梦到美女了?”葛茹茵继续打趣一诺。
“你真聪明,我梦到美女你都知道。我梦到美女来敲我的门,我打开门一看。哇,真是个大美女。
妈妈递给他一片刚抹好果酱的面包,笑着说:
“臭小子,跟你爸爸一样贫!”
“又关我什么事?”许信刚从卫生间洗漱完毕走到餐桌前坐下,听到他们提到他,莫名其妙地问。
母子俩相视一笑,各自低下头吃早餐,不再说话。
“我吃完了,走了!”一诺快速吃完自己的早点,背上书包就走。
“还早着呢,这么急干嘛?”葛茹茵说。
“我值周呢!要早点去。”一诺一面说一面在门口穿鞋子。
“咦,上周你不是刚值过周吗?”
“总统都可以连任呢,值周生难道不可以连任吗?”一诺边说边往外跑。
等葛茹茵追到电梯口,一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街上行人很少,稀稀疏疏走过的人都是行色匆匆,都是些赶着上早班的工人、做生意的小贩、背着书包行走的中小学生。
因为学校离家不太远,一诺基本上都是走路上学。
走到岔道口时,一诺犹豫了,他不是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但也不是艺高人胆大的侠义之士。
许一诺徘徊在路口,踌躇不前。短短的十分钟内,一诺眼睁睁地看见三个大人、两个小同学往那条不知暗藏着多少凶险的小巷走去。
这条小径是通往商业街、步行街、两所小学校、一所中学的捷径,再怎么危险,走的人也很多,再说劫匪也没有勤快到天天早出晚归,守株待兔吧。
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遇上了坏人再说了。上次被二十个黑社会打手都没害怕呢,一诺想起了那个有着温柔眼神的救命恩人。正是他给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臭鼻涕龙,只是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臭石头真是个麻烦精。
一路之上,许一诺提心吊胆,左顾右盼,唯恐从哪个角落窜出个匪徒来。直到走完了整条小巷,也没有看到一个劫匪,连貌似劫匪的影儿都没见着。站在学校大门口,一诺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到学校原本冷冰冰的大铁门都倍感温暖,看到那个一向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校警,似乎也像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许一诺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这时才发现,汗水打湿了里面的衣服。此时湿衣服紧紧贴在背上冷彻骨髓。
两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三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个星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每天走过那条狭窄小巷,许一诺都不停地告诫自己:别害怕!别害怕!勇敢!勇敢!但是怎么都克制不了内心真正的恐惧,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临大敌。只要一看到学校“温暖的大铁门”和校门口的校警“亲人”,仿佛如获大赦。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平静下来后都发现,衣服每次都被冷汗湿透了。虽然表面壮志昂扬的,其实内心里一直在祈祷:劫匪啊,拜托你休长假吧,千万不要开工啊。
而碧玉龙这一周以来默默地跟着一诺上下学,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表现乖得让人生疑。估计也是怕劫匪怕得禁若寒蝉。
许一诺和碧玉龙对彼此的内心世界都了然于胸,但是都不说破。
这一个星期以来,许一诺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当中。回到家里,每天晚餐桌上的话包子这几天话都比平常少了很多。
葛茹茵一向细心敏感,向许信提了几次,许信都要求葛茹茵不要去探究儿子的秘密。说是如果有必要,儿子会主动和父母沟通的。还说青春期的孩子有点秘密才正常。强制下的孩子往往最不愿意跟父母讲真话。葛茹茵只好听许信的,一句话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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