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midable Lady 终于要去纽约了!
我这几天一直忙,就看她进进出出,忙着她从来没善过的善后事。偶尔一抬头,看到她眼里水汪汪的。
也罢,畏难人自然有许多畏难事。
我们所在的行当,免不了时不时驿马星动,分别因此对谁都无大碍。你只是从这个池塘,跳到那个池塘。至于找不找得到妈妈,那可说不好。
我离开纽约时,MT的同事给我整了个potluck,长条桌,我把着头,看他们挑挑拣拣,看我拿来的鲜虾炒蛋被秒杀,觉得不无遗憾。
然后就是我的Valedictory,具体说了啥,现在只能记个蒙查查,但有一句因为说的是中国话,算是记住了:斯文同骨肉。
这是我特别喜欢的话,觉得体面又温暖。MT天天窝里斗的同事,居然被这句话打动了,几个人也眼里水汪汪的,拉着我道别。
这几天我对畏难人碎碎念的,倒不是这句。我说的是“仓皇辞庙日”。
畏难人安利了我好多东西,飞跃的帆布鞋,我买了一黑一白,穿了四年,白鞋儿前不久捐躯在马德里。还有各色吃食,不着调的歌儿,我没看过的电影。
你没办法,你只能允许别人在你生活和工作的稿子上乱画,因为斯文同骨肉。
我叫她大地格子 · 畏难人,学她阴阳怪气说话,借昆曲大师的教诲怼她,逼她啃可以打死人的大厚书,天天让她听BBC早餐。
她除了摆烂也没办法,只能允许我耳提面命、肆意妄为,因为我是徐老师,且Age before Beauty。
人与人的分别,因此总会有收拾旧山河的无奈。斯文也罢,骨肉也罢,分别就是沙扬娜拉和再见。
希望纽约善待你。希望每个池塘里,都有青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