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为对比而给以过我安慰的“乞讨者”
文/瑶人柴
很久没有一个人在城市里穿梭,所以很久没有去用自己的眼睛去随意解读一个个目光之所及的故事。很久没有去思考小区楼下理发店的未成年打工女孩平常在想什么,灯火辉煌的都市中,那些建筑工地的工人在想什么,街边的夜幕下,小吃街上的摊主们收摊时都在聊些什么。
这一切,真的就像《平凡的世界》里说得那样,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电影演员的吃喝拉撒和鸡毛蒜皮,却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最近的日子,就像回到了校园时光,每天上课下课,不用为三餐吃什么发愁,跟着小浦哥走就好,饭桌上总有笑不完的故事,我觉得,这是一段最好的时光,普通的生活里,幸福很简单,于是我开始不一个人去穿梭,去看见,去遇见。
晚上,走在这个城市的中心,我们太普通,走过天桥,走过灯火辉煌的街道,我们一点也不特别,芸芸众生里的普罗大众,只是幸福着自己的小幸福,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我几乎看不到这个寒冷冬天里那些特殊的人群。
听着笑话的我,连一直拉着我的芳芳放开了我的手,我都没有察觉,觉得哪里不对,我回头寻觅,正好看见她不声不响地往路边乞讨大叔的罐子里放了一块钱,然后迅速追上我们,拉着我继续走,我们没有交流,没有提及,继续汇入人流。
有人曾跟我说过:“没搞清楚真假就给乞讨者投钱,会纵容那些专门乞讨的犯罪团伙的行为,助长社会不良风气。”我一笑置之,没有反驳,依旧随心所欲的看心情给以,妈妈曾对我说:“给路边乞讨者十块八块的钱这种事谈何助长社会不良风气,万一人家真的是有困难,哪有那么多渠道去搞清楚那么多真真假假,而且那几块钱根本不会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所以,我不想去了解那么多蝴蝶效应,助长就助长吧,我觉得听妈妈的话就是对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越来越看不见那些连普通都做不到的特殊人群了,可能我开始慢慢忘记那些妈妈说过的话了,遗忘?我立马自己否认自己,因为我想起了《寻梦环游记》里的埃克托。
以前,住的地方到上班的地方很远,我总有大把的时间在路上蹉跎,总能遇见无数的乞讨者,习惯性的给以,到自己没有零钱为止。那些时光里,可能我不是在帮助他们,我是在帮助自己走出某些情绪的牢笼。找一个借口,做一些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找一个出口,看别人的窘迫,淡化自己的忧伤;找一个对比,无关紧要的付出,给自己一些优越感。我想,那些时光里,我花了大把的时间在蹉跎,在遇见,在所谓的给以,但我从未真正去思考那些因为对比而给以过我安慰的陌生人,他们的生活是有多窘迫,以至于当我不再悲伤,我的眼就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余华在《活着》里写过这样一句话:
“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忍受”——多么无力的一个词语,来来往往的人群,打量的眼光,没有固定的家,没有底气的钱,不能喊叫,不能进攻,不能改变。为什么?凭什么?
或许,我在路上遇到的十个乞讨者只有一个不是诈骗团伙,在给以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助长不良风气。可是,那一个真正在寻求帮助的人该怎么办呢?我想,我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也或许,我过于普通,我只能做自己,如芳芳那般给以一些零钱,一些不会对我生活造成任何影响的零钱。我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一直在教育我们各种蝴蝶效应,一直在教导我们如何变得聪明,貌似,我们也确实有够聪明,所以冷漠大行其道。
有一个笑话:“圣诞老人去年摔倒了,至今无人敢扶,所以今年圣诞不过了。”可是我明明看到满大街的灯红酒绿,圣诞气氛浓烈。
有一个事实:“某某地有一大学生扶一老人过马路,被敲诈了几十万。”于是,有一天,一个老人在菜市场心脏病倒地,无人敢扶,导致老人错过了最佳治疗。
这个社会怎么了?也好,也不好,我不知道,我并不想如韩寒那般与这个世界谈谈,我的普通渲染着我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