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老头。不,这样的描述不足以概括,准确些应该说是个孤独的倔老头。我没事儿喜欢抽根烟坐在路口那儿看车来车往,当然我也摆摊,不然傻坐在那儿多呆。
我是一个年芳18的孤独老头。像所有臭老头那样,孤独的坐在夕阳下卷根烟,吸好久,吸一口吐一口,好像用尽了余生的力气把一世都吸进呼出。
我经常看着小孩们跳皮筋,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一脸都是这有什么好跳的,无聊,爷爷我比你们会玩儿多了的口吻,其实心里巴不得自己一个健步冲上去跳个没完。
我是一个要交作业的臭老头。哦。害怕疼害怕累害怕丢人害怕不美。我要说的是我特讨厌的事儿,一个班。努力和奴隶差不多,所以我不乐意。当受到老师严厉甚至极具讽刺的乖张批评,其实是羞辱他说是批评,他咋不说是教育呢,所以讨厌批评教育,会希望台下有大侠一样的同学冲出来营救自己,可是没有,有的只有鄙夷冷漠讥笑,很小就懂你冷漠的表情。
我不喜欢他们所谓的拼搏向上,像夏衍小说里的包身工那样,把自己捐给不知名的工厂,还说着人生本就这样,何必冠冕堂皇,一边劳作如机器,一边颓废如蝼蚁,呸,才不当。
我是一个没有老伴儿也没有儿孙的小怪老头。可能曾经有机会有吧,但我没有在意。
我在清早之前就会起来,起身穿上宽松棉袄棉裤,把炉子打开,一边煮熟零度的水,一边在窗玻璃的哈气上写写画画,待我的“作品”塞满整块玻璃后,我便心满意足的离开,对了,走之前得把水晾上,搁在小瓷碗里,摆在屋外的槐树下,待会就会有小鸟来喝啦。而我呢,我要去喝第一碗豆沫,在第一批去上学的孩子摇晃着身影出现在街角之前,我要吃上今天老师傅锅里炸的第一根油条,不是我争强好胜,是我太羞涩,不想和一大帮赶着上学上班的年轻人挤那点早点摊的座位。
我佝偻着背,倚在墙角,望着东边下棋喝茶的大爷,“吃!走你”;再看看西边正在修鞋的老鞋匠,还有旁边正在给自行车补胎的修车师傅,“得嘞,您的车胎磨损的可忒厉害了,我给补全了,没零钱?那就不收了,邻里街坊的权当帮个忙了。”好嘛,江湖救急。
我幼时的玩伴呢?他们都四散在哪了?别看我现在看上去是个有点孤寂蹒跚的小老头,年幼时那也是成群结队走街串巷戏耍玩闹的一把好手!我得琢磨琢磨…“嘿,前边儿的糟老头,快走开挡道了!”我一扭头,只见一辆黑色别克车里坐了个肥头大脑的男子在叫嚣,边儿上坐了个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我吼道,“哪儿来的崽子们,没听说过“借光”这个词儿吗?!”再一定睛,嘿,这不是童年时代的玩伴王三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