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并不能分清楚梦境和现实。——前言
我出生在一个和睦、有爱的家庭,父母对我这个独生女都给予了万分的关爱。直到,那件可怕的事情如猛兽一般冲进、打乱了我的生活。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我度过漫长的假期后被父母送上了长途巴士前往寄宿制高中。父母对我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好好注意自身安全,不要乱跑乱走。我心里直翻了一个大白眼,我都这么大人了,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呢?也就胡乱地点点头,敷衍答应几句就上车了,上车后看见位置不多就挑空着的位置坐下了。
当我一路迷迷糊糊直到窗外景色呈现出明亮的姿态时,我便意识到自己是时候下车了。在去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游乐场是我一直都想去的,何不如?就现在?鬼使神差一般,我带着这剃头挑子的热度骨碌碌就下了车。在游乐场,没错。我环顾着这个地方,满意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莫名涌出一股自豪感。做出这个决定让我心中很快活,似乎这也是成长的标志,暗暗滋生了我内心那种想要独立的欲望。
可是!我刚想掏出手机看看具体的时间或是和我的好闺蜜吹吹水,莫名发现手机不见了。紧接着的,我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都遗落在那个小包里了,而手边仅有的是一个笨拙、装满衣物的行李箱。果然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近在眼前的小包,反而记起了行李箱。我心里陡然一沉,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暗暗的心悸让我生出了几分退缩之意,我该回去了吧,这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得赶紧找回来才是。但是另一个声音又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警方得二十四小时才立案呢,你着急也没用啊?更何况重要的证件家里都有复印本,电话号码在电脑里也有备份,还有,自己的那台智能机都是多少年前的了?也早该换一部与时俱进了吧?
就这么,脑中的这个想法占了上风,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向游乐场挪去,像是互相吸引的异性磁铁,所幸小口袋里还有足够的钱买门票。我的脚步轻松不少,心也跳脱起来。正当我心无旁骛地逛着游乐园时,却未曾想到“没有手机在身上”是一个多么可怕危险的不良铺垫。
说来也怪,逛游乐园和玩游乐园的项目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所以在等待项目的过程中,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时间如流水般哗啦啦地逝去了,见天色已晚,虽然我并不感到疲倦,但还是想着是时候离开了,毕竟明天还要参加新学期的开学典礼。我深切地知道,自己内心纵然是有叛逆的小火苗,也不敢做那个“标新立异”的特殊个体。
正当我拖着行李箱,慢悠悠走在树荫影印的小道上,准备搭乘最后一趟回学校的班车时,惯常带着耳机听歌的我依旧是怀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心态的。
“啪嗒、啪嗒···”在飘入耳中的歌曲间隙间,我捕捉到了节奏感过于标准的脚步声。刚想回转过头,就感到肩上一沉,呼吸近乎停滞的瞬间,我仰头看去,那人的脸模糊在我的眼眶之中。绝望、无措一股脑地将我击倒,我身陷桎梏,无法脱开。
再次醒转过来已是另一个天色清明的地方,充斥着冷酷、陌生的气氛。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想努力站起来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缚住。可能···可能这是人贩子的地盘,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被拐卖人口了。不,最差的情况或许还牵涉到器官贩卖···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形势很严峻,我要面对的是完全未知的处境,而我现在的首要想法和决心就是:活下去。
“吱嘎——”面前破旧的木门似要打开的趋势,我屏住呼吸,假装昏睡了过去。或许昏睡过去,可以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不被怀疑。“这女的跟死猪一样怎么还不醒啊?”其中一个人骂骂咧咧,也听不出是哪儿的口音,“你不会是用麻药过量了吧?猪脑子啊你!这货我们可以要卖钱的!”卖钱?那么说来他们是断了向我父母交涉要赎金的念头了?我努力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继续听着。“靠!你怀疑老子动了手脚?”另一个人也气势汹汹,似是要约架的气势,“给她点刺激,看她醒不醒?”我被缚的双手倏地一紧。
“唰——”虽然不是数九寒冬,但夹杂着塑料味的大桶冰水从我头顶上空直直垂坠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栗起来。不过此时,还并不是我醒来的最佳时期。如果他们认为我是故意晕厥过去,认为我太狡猾不好驾驭,弄不好情形会变得更糟。
大概忍耐了也不知多久时间,直到那俩人情绪很不好在商量用什么办法把我弄醒的当口,我让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睛。啊,这两个猥琐至极的中年男人。
“诶,你看她醒了。”其中一个肌肉男突然猛地推了另一个人的肩。“臭娘们,跟大爷我挺尸呢!我——”还没听他说完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我的右脸就挨了一大耳刮子。我脑袋被这耳刮子抽得嗡嗡作响,但还是强忍着不回嘴,也让自己脸上表现得不那么愤怒。冷静冷静,再冷静。我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差不多行了,这脸金贵别给打个稀巴烂了,”肌肉男压制住了精瘦男子跃跃欲试的拳脚,“验货的时候咱不出差错就行了,管这娘们怎么闹腾,也逃不脱我们的手掌心啊。”
这个人明显要老练沉着许多啊,我心里默默分析着,虽说是暂时躲过皮肉之苦,但这个人更加不好对付了。因为试过解身后绳索的可能性,以及我身上并无有GPS定位的手机等电子设备,我暂时打消了趁机逃跑的想法。
“你是雏吧?”肌肉男接过了一个电话,有些急切地问我。“哈?”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说我是我就是咯,现在您是大爷。”“好好说话,不然——”精瘦男子说罢就要上来。“诶——”肌肉男表情有点不耐烦,“别动不动打人,我们是文明人,懂?”文,明,人。啊呸!装什么文明人大尾巴狼呢?“是或者不是,有那么重要?”我嘴角撇了撇,“如果不是你们的价钱就卖亏了?”当然,鼓起勇气说这句话我心里也是颤抖的。“走!”肌肉男的脸部抽搐了几下,但没有什么表情起伏,“买家验货就知道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使眼色让精瘦男子把我拖拽起来。
该面对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开。我心里仿佛淌着血,在逐滴浸透一个名为“恐惧”的小缸,将要“迎接”我的是黑暗,还是光明呢?此刻我愿意相信,奇迹会降临在我身上,即使我是一个连“再来一瓶”都没有中过几次的姑娘。
我宁愿相信我花光了我所有的幸运,只为逃离这里。——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