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今天不能上学。”
老师头都没抬,回我一句“除非有正当理由,否则不能请假。”
“老师,我觉得我的理由很正当。”
老师不胜其烦的抬起头,说:“李胜同学,如果你继续坚持茉莉同学是一个食人魔的说法,你可以去心理辅导处找心理老师,也许他会给你开具有心理疾病的证明,我也就可以给你开假条了。”
“好的,老师。”
在临出门的时候,我回过头:“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了,快去吧。”
于是我就在家里躲了一整天。
等到夕阳西下,我正蹲在阳台数那些若隐若现的星星时,门铃响了。
我开门,门外是茉莉,我关门。
茉莉死命把门扒住,问我:“李胜,你凭什么在班上散布谣言?我招你惹你了?”
“我只是想活下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灭口!”
我一用力,门关上了,茉莉在外面气的说不出话。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我家的门,我开始四处找来重一些的家具抵在门口。
“李胜,我们出来谈谈。”
门外茉莉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我没吭声,思索着床单的长度是否足够从窗户爬到楼下。
“以前总欺负你是我不对,可你也用不着这样报复我,你知道、现在班上的同学、都怎么说我吗。”
茉莉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
我有点心软,我以前从没见茉莉哭过。
要不要开门呢。
不行,茉莉随时会破门而入,不要被她迷惑!
我晃了晃头,开始着手翻窗的准备。
........
最后我没有成功逃脱。
妈妈下班买菜回来,看到在门口蹲着哭的茉莉,我被披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妈妈还邀请茉莉吃完饭再走,眼圈红红的茉莉拒绝了。
妈妈好言相劝地送茉莉离开,回到家关上门后脸上却阴云密布,我想我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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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胜,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肯定有人会嘲笑我的话,小小孩子,一个初中生谈什么悲观。
对此我无话可说,事实上如果人人都这么想倒也好,也许我会在别人的纠正中重新变得正常。
然而没有人嘲笑我。
所以我带着这样的性格就这样活在世上,拜此所赐,每当我遇到什么坏事,就能迅速接受,并立刻思考对策。
可是总觉得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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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胜一脸不情愿的来到学校。
今天他要和茉莉公开道歉,如果他的妈妈没有从班主任那里得到道歉的证明......
班会时,班主任倒是很平静,对于李胜请假的事也没怎么提。
而李胜一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道歉好,还是不道歉好,如果道歉要怎么道歉才能得到原谅,在什么地方道歉才算合适,好麻烦还是不道歉算了等等。
下课铃响,李胜走到走廊又折回来,恰好和茉莉撞见。
“对,对不起......”李胜条件反射的这么说。
茉莉置若寡闻,绕过李胜。
李胜迷茫的呆站在原地。
我这算是道歉了吗,李胜这样问自己。
-------回忆
在阴暗的角落,幽红的眼睛紧紧摄住了李胜。
一旁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静静旁观。
李胜认得那张脸。
但李胜不认识那脸上的血迹和狰狞的神情。
---------end
李胜想自己那天看到的一切就像假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发疯罢了。
忘了吧,回到平静的学校生活。
李胜转身想走回教室。
一只手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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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空气沸腾着。
“安静!上自习。”班长不得不出声维护秩序。
可仍有人在角落低语:茉莉离校出走了?是真的?
一个声音冒出来:当然是真的,没看到课都不上了改成自习了吗。
班主任办公室内。
李胜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
一边三个人争得不可开交。
“我们还愣着谈什么,直接追上去!”
其中一个西装男慷慨激昂站起来挥手。
“追上去?你身上有带库因克吗?”
另一个便装青年冷嘲热讽。
“好了,我身上还有一把防身的‘勾牙’,小于,把你的枪给我。”
试着主持大局的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
“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再确认一次吧。”
三人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李胜。
“你确定,茉莉就是‘喰种’吗。”
李胜喉咙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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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安然无恙的回到教室,在被告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要去打听”之后。
教室里卫生委员正问着这周擦黑板的人是谁。
“是茉莉。”李胜现在对一切有关茉莉的事都十分敏感。
“哦,那就换个人吧,李胜就是你了,明天起你擦黑板。”
“我?不是,那个,茉莉不来了吗?”
“她来不来,你应该最清楚吧。”
意味不明的回答。
但李胜觉得这句话像带倒钩的刺,钻到心里便拔不出来。
他忽然讨厌自己的悲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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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解释一下,‘勾牙’一旦命中目标,就会吸食你的血肉,发展成倒钩状。”
茉莉愤恨的盯着走过来的“老师”,动弹不得。
“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CCG二等搜查官,同时也是你的班主任。”
“再见了,我的学生。”
茉莉闭上眼,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响起的不是枪声而是诧异的语调“李胜?你跟踪我?”
没有时间思考,茉莉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一瞬间飞出的赫子穿过他的胸口,搏命一击居然成功了。
班主任倒在地上,渐渐闔上双眼。身下的血肆意灿烂。
李胜慢慢走过来,看看茉莉,又看看老师的尸体,问: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要问我啊!”茉莉喊着,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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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来晚了。”西装男转过头对便装青年说。
“本以为他一个人能搞定的,对了,那边跪着的小子怎么在这?他说什么?”
“他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