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灌水镇之二)
在前面回忆连载中,描述悲催伤感性的东西有些多了,这不但家人这样认为,许多朋友也这样认为。每次写完这些亲身经历(或看到,听到的)所谓悲伤情节,自己也往往陷入伤痛的情感之中。这次干脆暂时转移一下话题,谈些我儿时亲身经历过的小故事,就算是自我调整一下情绪和写作中的一次"歇脚"吧。
听母亲讲,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可爱的哈吧狗,好像是从未见过的姥爷养过的。姥爷是安东(即现在的丹东)颇有名气的老中医,家里有个很大的中药店铺。姥爷病逝后家境败落,小狗也就随姥姥到了我们家。小狗非常可爱,跟随家人形影不离。母亲去买菜,它会叼着菜篮子紧随其后。我大便后,还没等母亲拿纸来,它已经主动地用舌头帮我"清理"完毕。当我家要搬很远的丹东市里的时候,忍痛割爱,将这只小狗送给邻居了,小狗有预感似的不吃不喝,伤感的眼巴巴地乞望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当搬家的马车启程时,它凄厉地叫着,跟随马车跑了很远,直到新主人强行抱起它为止,但仍叫声不断,直到马车渐行渐远。
在灌水镇我们家还养过一只防鼠用的小花猫。这只小花猫在家里只认我,我在房外玩,它也只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登房上瓦的。当我回家时,它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家门口"喵喵"地叫着。晚上睡觉时它会钻进你的被窝,乖乖的卧在你的脚丫旁一动不动。后来它惹大祸了,居然咬死了邻居家十几只鸡娃儿。姥姥和母亲紧不溜地赔情道歉和给予如数赔偿,为防止再次发生此类尴尬事件,姥姥在我不在的时候,瞒着我将它送给一个庄户人家了。在我大哭大闹要猫的时候,姥姥和母亲骗我,说它的错误太严重了,把它装在口袋子里扔河里去了。为此事我还绝食了两顿饭以示抗议。
后来家里买了四只小鸡娃,为此还在房对面垒了一个鸡窝。小鸡娃毛绒绒的不停的吱吱的叫着,把它在放在有小米的手心里,它晃着小脑袋不停地叼米,叼的手心里痒酥酥的。有一次我在院子里追小鸡玩,不小心把跑在后面的那只小鸡踩在了脚下,我伤心地捧着那只死去的小鸡哭起来。从此以后我善待剩下的那三只小鸡,小心翼翼地喂食,经常捉小虫给它们改善伙食。半年后,它们都长成了丰满的大母鸡,而且开始下蛋了,今天你下后天它下,每天平均能有一只蛋。每当听到"咯咯嗒"的长叫声时,仿佛是在招唤我到窝里去掏蛋,每次手里捧着那还带着母鸡体温的温乎乎的鸡蛋,别提我多高兴了。
在刚六岁那年家里又买了一只小猪娃(我给它起了个"小黑"名字),并在鸡窝的旁边垒了个猪窝。小猪是黑色的,哼哼唧唧的,整天不停地讨要吃食。为此,姥姥给小猪后右腿上绑了一条小细绳,让我牵着它去吃食(吃草),类似放羊,也就是"放猪"。每当我放学回家,离猪圈还有五六十米,猪鼻子就能嗅到我的气味,远远的就"嗷嗷"地叫唤起来,呼唤我赶紧给它放风。我顾不上放下书包,急忙打开猪圈,这小家伙就像见到老朋友似的,摇着小尾巴,用粉色的鼻子拱着我的裤脚,催我赶快出发。我一手牵着绳,一手摇着一支柳枝条,牵着它沿着小河边,来到河滩或山跟前,解开绳子,让它无拘无束地自由自在地大嚼自己喜爱的大自然的纯生态的"美食"。太阳快落山了,吃得肚子滚瓜溜圆的小猪心满意足地哼哼唧唧地跟在我的身后回家了。
转眼大半年过去了,我也该上二年级了,小黑转眼就长成了半大"小伙子",是个体魄硕美,毛发油亮的猪中"美男子"了。此时和我的感情更加深厚了,每次放猪不再用绳子牵引了,而它总是温顺地寸步不离地跟随着我身后,有时我高兴地哼唱几句,它也摇头晃脑地跟随着我的调子也"哼哼哼"着,尾巴打着卷儿摇晃着,仿佛在给我们打拍子呢。天渐渐的冷了,转眼就到寒冬腊月了,有一天,父亲带我回丹东看爷爷奶奶去。父亲很快回去了,只把我留在丹东爷爷家了。一星期后父亲接我回灌水了,一进家门,一股热汽迎面扑来,定睛一看,炕桌上摆着七大碟八大碗,炖,烧、煎、煮、熬......,有灌血肠,有粉条酸菜涮肉片,有炒肝,有凉拌耳朵......;不管什么菜肴都离不开猪肉。我似乎预感到什么,冲到院子里,看到原先很熟悉的猪圈已夷为平地,原先拴猪的绳头孤零零地挂在墙头上,我一切都明白了,大哭着冲回房内,大声地向屋内人们喊着"我的小黑哪里去了,你们还我的小黑!"屋内的所有大人面面相歔,谁也不作声。我对这桌肉菜看也不看,闻也不闻,一筷子也不碰.......。我可爱的朋友___小黑就这样被人类给算计了,我这个刚二年级的小学生就这样让大人们暗算了。
(华民故事连载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