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对我来说,是懵懂的,但也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地方。
我是在父母的盼望中出生的,因为那时,我已有三个哥哥,爸爸妈妈盼望着一个女孩的出现。
我在妈妈肚子里时,村里正流传一种怪病,几位怀孕的妈妈先后不明原因的离开世间,周围亲友也劝妈妈为安全打掉腹中的我,但妈妈的坚持,才生下了我。
大些了,听妈妈讲,我刚出生时又瘦又小。妈妈也营养不足,奶水不多。所以爸爸就去別人家里挤些羊奶来,但我并沒领情,羊奶入嘴就吐出来,在我的拒绝下,他们只能继续母乳喂我了。这样的状态下,妈妈和爸爸共同商定,她不去生产队里挣工分了,一切先靠爸爸养活一个家!在工分就是生存的那个年代,为了一个小小的我,一家人对我在尽全力的守护!
妈妈在我大些时常和我说,是从鬼门关把我拉回来的。新出生后的我经常发高烧,不易退,最严重的一次是在乡卫生院住院时己频临死亡边缘。他们沒有放弃,毅然将我抱起转至北京儿童医院,据妈妈回忆,那里仅两粒小药片就挽救了我!
在我的记忆里,有很多瞬间,像在昨天。
大些了,我会經常肚子疼,无论怎样看也不见好转,爸爸抱着我往返于曾救过我命的北京儿童医院,至今,还能清晰忆起,在黑不见指的早间和夜里,我被爸爸抱着在车站与家之间那条路上走着,那深一脚浅一脚带给我的一上一下的感觉恍然还在心间!悄悄和爸爸说:"爸爸累了吧,我下来走走",也记得爸爸坚定的话:"不累,快到家了!"
在记忆的深处,以无微不至来形容家人对我的关爱是一点不为过的。
先是爸爸:每次的洗头,每天的梳头,买漂亮衣帽,带我去所有他要去的地方,带我去所有我要去的地方……。每每爸爸下班回家,我飞奔到爸爸怀里,他一准会把我举的高高,让我体味冒险的快乐!
再是妈妈,那时我的瘦弱是妈妈的心病,鸡蛋从不舍得卖,都补给了我。
还有哥哥,当我和伙伴们外面疯时,像爬树,在墙头上飞跑……他们每一次的"保护"都会即时出现!
还有慈爱的邻家奶奶,常会把刚刚炒得很香的榆钱籽用大手捧进我的衣兜。
待我慢慢长大,为了让妈妈安心在生产队劳动,我随爸爸走进了校园,经常会和三哥一桌,印象深的是他的很多同学下课围着我,送给我他们亲手折的纸飞机。
六岁,开始进入一年级, 一至三年级的我是很糊涂的,每天上学放学,也考试也作业也被罚也得双百,但不太清晰。只是一年级的期末评三好生记得很清,当时班主任是邻家婶婶,她评三好生很民主的,先请班上同学提名,写在黑板上,再让大家发表看法,都同意就评上了!我欣喜的发现提名中有我,到大家评论我时,一位大个男生举手站起来,在班内大声说,"我不同意她当三好生!",班主任婶婶追问为什么,我也用力扭头去看最后一桌的他,听他说为什么?他的神情我依然在目,他憨厚的笑着说:"昨天晚上大队放电影,我看到她还用爸爸抱着看电影呢!"我的脸瞬时红了,班内同学的笑,老师说了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当时心里好羞,像刚明白不该让爸爸当小孩子了!
记忆中,也有很多瞬间,是小小的我印入心间的,为头痛的妈妈掐头从不喊累,当爸爸全身大部分倾入水缸奋力舀水时我会跑去用力拽着他的裤角不放,当哥哥们遭受爸爸管教时我泪眼肯求爸爸饶过他们……
这一份份爱的营养润我长大,回忆起,也确曾有担心父母离开而偷偷哭,也确曾有哥哥外出打工而带来的难过,如今再看时,应是怕失去那份爱吧!
今,父母都已耄耋之年,哥哥都己成家立业。反哺之情我心所向,愿家人一直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