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还没有开始产前的阵痛，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大家口中的幸运儿，煎熬那么一两个小时，自己顽强的生下可爱的小豆豆。
她幻想着自己生完孩子以后，还能梳理好头发，穿上漂亮的衣服，画上精致的装，手里端着养生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满是母爱，温柔的脸庞。她那慈爱的目光落在正在熟睡的豆豆的脸庞。
白军拿着一束鲜花走了向她，拥抱她，“豆豆妈，你真的是太优秀了。”
护士推着胎心监护仪走进房间，打断了她的美好想象。
胎心监护仪里不断吐出一段段豆豆的心跳图，张芸躺在床上，手指也跟着豆豆的胎动动起来，记录下豆豆的胎动次数。
“4号床，张芸。”
二个男医生走了进来。
张芸点点头，“是我。”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医生。”其中一个看起来40多岁的男医生说着。
“我是你的助产士，我姓张，刚好和你同姓。”另外一个30出头，长相英俊的小伙子说道。
“孩子脐带绕颈两圈，羊水状况目前还比较良好，骨盆条件不错，之前检查状况都比较好，非常符合顺产的条件。”
李医生翻看着张芸的档案，又走到胎心监护仪边看了一下。
“开始有宫缩的感觉吗？”李医生看着胎心监护仪报告上平稳的小山坡问到。
“宫缩？我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张芸自己也学着李医生一样，看了看报告。
“哦，没事，再等等你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家属在吗？家属到了就叫我们一下，手术有一些单子需要签一下。”
白军刚好掐准了点一样拎着东西走了进来。听说产妇生孩子需要补充体力，他马不停蹄地跑到超市又去买了一堆红牛和巧克力。
“这个是手术风险单，虽然现在医疗条件和发达，但是生孩子还是要去鬼门关走一遭的。”李医生拿了一沓单子，不断地指着位置让他签字。
“生孩子会死吗？”张芸紧张地问道。大学时刷肥皂剧，经常能看到女人生孩子死亡的场景，还有那个比你妈和你老婆掉到水里，救谁更难的选择题，保大还是保小。
“正常情况下来说不会，但是我们不敢保证，有一些特别高风险的情况，比如羊水栓塞出现，就不好说了。不过请放心，即使出现了，我们也会尽全力抢救的。”
“哦，”张芸赶紧拿出手机，输入“羊水栓塞死亡率几个字。”
“医生，医生，我看了一下，这个单子里面没有签字说保大保小。那个，如果万一，我说的是如果万一。”白军结巴地说着，“如果万一出现什么事，一定要优先保我媳妇。”
他走过去，紧紧握住医生的手，“我就这么一个老婆，我们结婚快10年了，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他，本来我们就计划丁克，不要孩子，万一有什么问题，我就继续丁克好了。”
李医生和张助产士看着一会结巴，一会又语言流畅的白军，觉得今天又有故事可以等会在办公室分享了。张芸在一旁觉得白军怎么这么矫情，真是让她丢人，不过她又觉得庆幸矫情的白军还是觉得自己最重要。
虽然她自己也想过无数遍，到底遇到状况时应该留下豆豆还是自己，但她既不想成为伟大牺牲的母亲，也不想放弃自己怀胎十月的小豆豆，所以干脆不想了。鬼门关前，听天由命吧。
“放心吧，不要想那么多，好好陪着你妻子，不断给她鼓励就好了。”
李医生和助产士正准备离开，张芸好像想起了什么。
“医生，请问也是你们接生吗?”
“如果你2天之内生，是我，2天之后咱们随缘吧。”
“白军，白军，你去护士站问问，能不能给我换男医生啊。”
白军跑了一趟护士站，李医生是这家医院的产科圣手，很多剖腹产的都指定要他做手术。
“媳妇，要不咱就李医生接生吧，好歹医术还是最好的。”
张芸一直犹犹豫豫，尴尬和安全之间到底选谁。
第一产程开始了，张芸看着胎心监护仪上的山坡越来越陡峭，自己的肚子也开始越来越痛。
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捏着白军的手，4号床不断传来一男一女的叫喊声。
例行的查房开始了，张芸看见进来的张助产士，立马拉住他不让走，她忍着剧痛坐起来，把裤子脱掉。
“医生，快，帮我看一下，我这么痛是不是快生了。”
医生一检查，“嗯，再坚持一下，保存体力，3指了。”
疼痛像一阵阵巨量越来越密集地拍打着张芸的肚子。她感觉过了好几个世纪，按了呼叫铃。
“医生，快，我觉得我现在痛得太厉害了，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快生了。”张芸强忍剧痛，又脱掉了裤子，张开腿躺在床上。
“嗯，保存体力，3指了。”
“还才3指。”张芸抬起头来看着医生，“医生，你再摸摸，现在肯定已经4指了是不是。”
医生叹了口气，“坚持一下。”然后离开了。
张芸不知道脱了几次裤子，才开到了4指。她感觉自己地人生都要崩塌了。
突然，她想起来之前听别人聊过说可以打无痛。白军赶紧冲到护士站，不过护士回答说因为之前他们并没有要求无痛，已经开到4指，也不适合打无痛。
白军哭丧着脸回到病房，正好遇到了拎着饭盒找来的妈妈。
“妈，你看张芸给我掐的。”他伸出自己的胳膊，上面一条条红红的印子是他这几个认真负责工作的成果。
“哦，张芸几号房。”白军妈妈拎着饭盒并没有理会他。
“4号房，”白军跟着妈妈走在后面，“妈，妈，你没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啊。”
“男人这个时候受点皮肉痛算什么，”白军妈妈突然回过头来，把他吓个够呛，“当年，我生你的时候，如果旁边有把刀，我应该会直接砍了你爸的。”
白军一听，没再说什么话。
接下来，好运突然怜惜了张芸，她快速进入第三产程，生下了一个小女生。
“张芸，晚上11点36分生下1个女孩，体重6斤4两。”
张芸看着护士递过来的小豆豆。
老天爷，这确定是我家小豆豆，眼睛是一条长长的线，皮肤通红，脸上的皮肤都皱在一起，主要是她的小头发能用几乎没有来形容。她自己算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也至少是个中上水平，白军也是轮廓清晰，五官立体。难道他是做过手术？
张芸还没反应过来，护士把豆豆放在她胸口，增加母子感情，也为后来母乳打下基础。
回到病房，张芸妈妈也来了。
除了张芸妈妈坐在床边，白军和婆婆都在婴儿床旁看着小豆豆。
“看，这豆豆长得跟我真像。”
“嗯，确实跟你小时候挺像的。”
“不过，妈，她这头发怎么这么少。”
“我想上厕所。”张芸小声说道。
张云妈妈准备把她扶起来，又停了下来。
“张芸想上厕所。”她喊了一声。
白军母子还沉浸在对这个新生宝宝的喜爱中，似乎没有听到。
“房间里就没有活人了吗？”张芸妈妈提高了音量，“张芸想上厕所。”
“哦，哦，我来，我来。”白军赶紧过去帮忙。张芸妈妈一脸嫌弃地看着白军。“真是有了孩子就忘了娘。你们没有人照顾我闺女，我可接走了。”
白军妈妈一听，这还得了，她赶紧道歉，确实是自己和儿子疏忽了。
张芸爸爸生病住院了，妈妈看了女儿一切顺利便离开了。白军妈妈赶紧回去给张芸两口子准备吃的。
“4号床，可以给孩子喂奶了，这次喂奶后，2个小时给婴儿喂一次奶。”护士站打来了电话。
白军把婴儿床推到床边，扎好马步，双手平举把睡熟的豆豆抱了起来。
“媳妇，喂奶。”他小心翼翼的把豆豆递向张芸，生怕一不小心豆豆就滑了下去。
“怎么喂？”张芸小声地说着，生怕吵醒睡熟的小宝贝。
“怎么喂？怎么喂？”白军看了看张芸，又瞧了瞧豆豆，“怎么喂，我也没经验。”
张芸叹了口长气，脑子里不断地闪过电影电视剧里母亲哺乳的场景。
她托住乳房，将乳头放进豆豆的嘴里，豆豆闻到了妈妈的味道，也感受到丝丝母乳的气息，张开了嘴巴，开始吮吸。
离开母体的孩子，会逐渐被饥饿感包裹，这会一亲密接触，她知道自己肚子应该饿了。不过她尝试多次，都没有成功。
豆豆张开嘴，大哭起来，双手不断地舞动着。
“怎么了，怎么哭了，这是什么意思？”白军有点手足无措。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哭不吃啊。”
“没有奶？”张芸两手捏了一下乳头，只看到溢出一点透明的液体。“这个，这个是不是。”
“这个不是吧，电视剧里母乳不都是白色的吗？”白军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没有陪着张芸上孕妇学校。这种知识普及，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人懂也比较好吧。
“要不，我试试看。”白军看了看张芸的胸部说道。
张芸看着怀里的小豆豆，“行吧。”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平时忙于工作，每次产检，医生都提醒自己要上孕妇学校课。但她觉得看看资料应该也就行了，各种哺乳姿势她都轮番背了下来，可现在亲自上阵时，发现橄榄球式，摇篮式，侧躺喂没一个能管用的。
她冷静思考了一下，第一步，先确定是否有奶。
张芸把孩子递给白军放在婴儿车上。
白军把头凑过去，试着吸了一口，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自己用力不够？他把腮帮子鼓起来，用了更大的力气，发现还会没有吸出任何东西。
“没有。”他摇了摇头。
豆豆哭得越来越厉害。
“要不，再试试另一个。”两人把希望放在了另一个乳房，不过结果也是一样。
“没有，没有那就吃奶粉吧。”张芸听着豆豆的哭声也觉得有点难受。
“对，对，奶粉，奶粉。”白军从床底下的深处拿出一个口袋，“医院不让带，我偷偷带进来的。”
他把奶粉和奶瓶都摆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奶瓶和奶瓶，他又犯起了难，东西是有了，怎么兑奶粉，他不会。
“你赶紧兑啊，孩子哭成这样，该饿坏了。”张芸看着一动不动的白军大声喊到。
“可是我不会啊。”白军一脸无辜地看着张芸。
豆豆哭得更厉害了。
“叫护士，叫护士。”张芸觉得自己都快累得虚脱了，费劲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按下了呼叫铃。
一会，护士便过来了。
“怎么了。”
“孩子一直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喂奶了吗？”
“喂了，她不吃，也没有奶。”白军说道。
“没有奶，怎么可能呢。”护士说着走到张芸旁边，让她把上衣解开。
“我刚试了，2边，都没有奶。”白军比出一个二的姿势。
“你试了？”
“嗯，我两边都吸了来着。没有。”
护士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没有上孕妇学校课吧。成人和婴儿的口腔结构不一样，你孩子能吸出来，你可未必。”
她捏住张芸的乳晕，“没问题，已经正常产乳了。”
“可这是透明的，没问题吧。”
“初乳是透明的，富含抵抗力和免疫力，一定要给孩子吃。产前不学习，产后徒伤悲。”
护士检查了一下豆豆的尿不湿，“孩子已经大便了，赶紧处理一下。”
她又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奶粉和奶瓶，“我们医院鼓励母乳喂养，你家产妇的情况正常哺乳没有问题，”
张芸赶紧让白军把孩子推到护士站去，凭着她对自己和白军的认知，换尿不湿这样的大事，谁都无法摆平。
第二天下午，检查正常，白军便带着张芸母子去了月子中心。
车开进了三环外的一片树林，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甚至看不到城市的影子。直到这条路的尽头，一座现代化的建筑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欢迎来到起点妈妈月子中心。”一个穿着蓝色套装的50来岁的女性站在了二人面前。这是月子中心的名誉店长，也是创始人，开月子中心前曾是小有名气的妇产科医生。张芸在官方网站看到过她的介绍。不过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她的亲自接待。
“您好，张女士，我是这里的店长袁媛。”袁媛伸出手给张芸握了一下手，她的手柔软，温暖，让张芸觉得很舒服。
育婴师和护士带走了豆豆去做身体检查，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则带着白军去了房间。
袁媛带着走进月子中心的内部。
进了大厅，映入眼帘的一个架空的内部庭院。
“这个是我们产妇日常散心休息的一个小花园，考虑到妈妈们不能出太大的风，但是也需要感受大自然舒缓心情，所以我们建了一个小花园。”
张芸闻到了尤加利的味道，各种颜色的绣球中间，两张圆桌和沙发椅上坐了好几个妈妈。她们都穿着粉色和蓝色的月子套装，梳妆整齐的坐着喝着下午茶。看着她们悠闲的有说有笑，张芸对自己接下来的月子生活充满了信心。
她想象着自己也被各色绣球包围，她手里端着美味的咖啡，画着精致的妆和一群妈妈一起在讨论着育儿经。
“院长好！”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你好，阿廖沙。”
金发美女穿着一双亮闪闪的拖鞋从张芸眼前走了过去。
“阿廖沙！”院长叫住了她。
“如果你要外出，可以穿上袜子吗？”
对，她没有穿袜子，张芸想起来，妈妈一直提醒自己说要穿袜子，穿长袖，戴帽子，不然以后受风，会得月子病，将来关节痛。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花园里的妈妈们，各个都穿着袜子。不过能和月子服搭配的袜子确实不多。
“穿了啊，丝袜。”阿廖沙撩起自己长袍月子服。
院长“啊”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哇，这里还有外国人啊。”
张芸不禁感叹大到。院长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婴儿护理室。”院长带着张芸来到一个房间的外面。透过整面的玻璃墙，张芸看到里面睡着二十个小婴儿。
“小宝宝们，太可爱了。”
张芸禁不住感叹起来。
小孩们被小被子用包被包裹起来。
“哦，她打了个呵欠，”她看见婴儿床的床头写着“豆豆”两个字，“这是我们家豆豆啊，”张芸笑了起来，轻轻地拍着玻璃。
“豆豆，小豆豆，我是妈妈啊。”
院长指了指正在护理床上换尿不湿的小可爱，“那个才是你家豆豆。这个是别人家的豆豆。”
“啊，是吗？这上面不是写着豆豆吗？”张芸又仔细看了一下，上面写着父亲李一飞，母亲杨佳妮。
“这是餐厅。”绕过婴儿护理室，往前走，她们来到一个开阔的餐厅。
“现在正是下午茶时间。”
张芸看到几个妈妈坐在餐桌前吃着糕点。
“hello。”金发美女阿廖沙跟她打了个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每天我们会给产妇供应6餐，3个正餐，3个茶点。厨房不是大锅饭，会根据各个妈妈的所处的不同阶段制定不同的食谱，催乳期，恶露期，还有像剖腹产妈妈饮食都是不一样的。就餐可以选择自己到餐厅来，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们送到房间。”
接下来，院长带张芸参观了洗头室，瑜伽室，美容室，按摩室，足浴室，手工室，活动室，学习室，还有公共的一个会客区。
月子中心的后门，几栋小别墅出现在她的面前。那里是高级VIP，所以的服务他们都享有一对一，除了后院开放的花园外，双方几乎不会有什么交集。张芸一脸羡慕的在后门看了几眼，不过咨询了院长的价格以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么奢华的享受，留着给豆豆买点好奶粉和尿不湿，难道不香么。
接下来，院长带着张芸来到3楼，她订的是一室一厅的套间，虽然一个5.8万，但是想想一辈子就生一个孩子，而且这家月子中心，她也跟进了好久，不少明星都在这里做月子。原本她是期待偶遇的，不过看了刚刚的小别墅，自己还是打消这个念头，避免最后得到的是失望。
打开房间的门，她就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北欧风。当初客户说各个房间的装修风格都是不一样的，没想到自己偶然的简陋，竟然歪打正着碰上了自己的心头爱。
“张女士，你先休息，稍后护士回来给你做一个身体检查，请你配合一下。”
张芸走进卧室，看见白军正躺在床上，她本想给他一脚，想想最近他也没有休息好。便放弃了。
走了这么久，她有点疲倦，想在床边坐下。
“好痛。”她刚坐到床上，下身便传来一股扎入骨髓的疼痛。
“媳妇，你回来啦。”白军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看见张芸的姿势，瞬间想起了什么。
“媳妇，给你这个，”他从床头拿出一个圆形的垫子，“坐在上面，就不那么痛了。”
张芸坐在垫子上，感觉瞬间好多了。
“你怎么脑子一下子灵光了，找到了这个东西。”
“哦，不是我想到的，是刚刚带我进来的小姐姐说的。”白军疲惫地说着。
“媳妇，你休息一下，我先回去把妈接过来，今天晚上我要去公司加班，有个重要的项目今晚要上线，我得盯着。”
“你去加班吧。就不用接妈过来了，这里什么都不缺，他们能照顾好我的。”
“那怎么行，”白军给张芸倒了杯水，“我会给妈交代清楚，她只负责看好你，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不用管。”
“可是，”张芸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婆婆晚上睡觉打呼噜，那声音即使关着卧室门，她也能听得见。
“你是不是怕妈打呼噜吵着你，”白军也是被自己亲妈的呼噜伤害过的，“你放心，我刚刚已经给前台说了情况，他们同意今晚给我们加一张床放在客厅，妈就睡客厅，保证不打扰你休息。”
“可是，”除了呼噜，也许还会有其他的矛盾，张芸想了想婆婆做的尿片，还有大清早的排骨汤，想到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就异常担心。
护士给张芸做完身体检查，给伤口上了药后，便推来了乳腺疏通仪给张芸疏通乳腺。一会小豆豆也被推了进来，每隔2个小时，护士便会推豆豆过来吃母乳。
婆婆这时也刚好到了。她看到张芸胸口上贴着的贴片，不禁问到，“这是干嘛呢。”
“疏通乳腺。”护士回答到。“前7天我们会每天上午做30分钟，下午做30分钟。请您签个字。”
“哦，给我们小豆豆增加口粮的啊。”
婆婆伸手去逗小豆豆，看小豆豆实在可爱，又伸手抱了起来。
“哎呦，小乖乖，让奶奶亲亲你，”说着，她便在小豆豆脸上亲了一口，这一口发出的声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张芸。
她刚想开口说别亲，有细菌，又忍了下去。
“阿姨，小孩太小，尽量还是不要去亲她比较好。”育婴师看到这一幕，提醒了一下，张芸心中的大石头暂时放了下来。
“对，对，妈，孩子太小，咱尽量不亲，抱孩子之前呢，尽量洗个手。”
“哦，洗手，洗手。”张芸婆婆放下豆豆，便去厕所洗手。
育婴师抱过小豆豆准备让她吃母乳。
“在医院成功吃过母乳吗？”
“怎么样算成功，”吃奶还分成功和不成功吗？难道不是含着乳头吃就行了吗？
“我们也喂了，不知道吃到没有，医生说孩子比较小，一天一汤匙的母乳就够了。”白军补充到。
“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孩子的需求量会增加的。”护士在张芸的胸部挤了一下。乳头上金黄色的乳汁流了出来。
“怎么又变成了金黄色的，护士，我这乳汁是有问题吗？”
“没有，挺好的，这是黄金初乳，营养价值很高。”
在护士的帮助下，张芸第一次尝试坐着成功给孩子哺乳。不过当小豆豆一开始吸奶，她就感到钻心地疼痛，她不能明白，眼前这个不丁点的小东西是如何做到用这么大的力气来吸奶的。
白军给婆婆交代了各项事情后，便匆匆离开。
工作人员给张芸送来了下午茶，是一些简单的蛋糕和糖水。
“这怎么能行，你们怎么能给坐月子的人吃这些东西。连鸡蛋都没有。”婆婆看着工作人员送来的下午茶气愤地说到。
“红糖你们都不多舍得放点。”
“张芸，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点红糖鸡蛋。做月子可不能亏了自己。”
张芸听到冰箱打开的声音，婆婆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红糖就去小厨房煮东西去了。
刚刚白军嘱托她好几次，小厨房是给家属用来做饭的，因为月子中心的饭可能有些家属吃不惯。
不一会，婆婆端着一大碗红糖鸡蛋进了屋。
“张芸，快赶紧趁热吃了。”
张芸往碗里一瞧，好家伙，足足有5个鸡蛋。刚吃了点茶点，她现在还吃不下，而且这么多鸡蛋，吃了得多消化不良啊。
“阿姨，阿姨。”门口一个工作人员一走，一遍气喘吁吁的喊着。
“阿姨，小厨房煮的东西只能在家属就餐区吃了带上来，不能带给产妇吃。”
“怎么不能，你们这伙食太差了。还不许我自己开小灶。”
“阿姨，我们这些都是有营养师搭配的，不会让产妇和宝宝营养跟不上。而且她现在才刚刚生完孩子，不太建议给她吃红糖煮鸡蛋，对她身体恢复并不好。”
“瞎说，红糖煮鸡蛋对产妇营养最合适了。”她把碗递给张芸，“张芸，快吃，这样恢复快一些。”
“不能吃。”工作人员喊着，“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如果产妇私自吃不是月子中心的东西，出现身体不舒服，或者宝宝出现了身体不舒服，我们很难追踪到是哪个环节或者哪种食物出了问题。”
“哪有那么严重。”婆婆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工作人员的这句话也让她有点心虚，万一出现了问题呢。
“阿姨，现在出现过敏的产妇和孩子越来越多，尤其有些宝宝容易长湿疹，或者拉肚子，都和母乳有很大关系，母乳又和妈妈的饮食有关系。”
张芸一听，也立马附和起来，这个理由最充分，婆婆一听，也不敢坚持让自己吃下去，以后也就不用吃自己最不喜欢的猪蹄汤了。
“妈，她说得对，我好多同事的孩子都过敏，全身长满了湿疹，有的都化脓了。”
“这么严重？”婆婆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张芸手上把碗端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大碗煮鸡蛋，觉得倒了太可惜，自己吃吧，也吃不下，谁没事吃红糖煮鸡蛋啊，何况还是5个。
她把鸡蛋放在桌子上，“放凉了放冰箱，明天让白军吃了。他平时加班多，也需要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