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匆匆走在过街天桥上,突然被一个靠坐在桥栏杆上的中年男人一把拽住了衣服。惊!但并没有做出过激反应,只淡淡地问:“您,什么事?”

“大妹子,别急着走。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看看眼前,再看看身后,只有上桥时的来路和下桥时的去路。如果说还有第三条路,那就只能是跳下去的绝路了。

“抱歉,我赶时间。”

其实当时还咽下了半句话,这明路,您还是留给自己吧。做这种“指路”的工作,也不先找个合适的位置,太不敬业了。

十年以前,我也曾经给两个人“指过一条明路”。那是大年初二的傍晚,地点在亦庄开发区。

那时候的亦庄并不像现在这么热闹,商品房4000块一平米都没人愿意买,只有工作日的上班时段、午休时段和下班时段是有人气的。

加了一天的班,走出公司大院儿的时候,居然迎面碰上了一对五十岁上下的夫妻。他们穿着破烂,互相搀扶着,看到我几乎是冲了过来。

“小同志呀,我问一下……”一张口是浓郁的外地口音,说的也是十年前骗子最常用的开场白。

也许是大过年的加班搞得我“神经错乱”了,我居然主动和他俩搭讪起来。

“你先别说,听我问问你!”

夫妻二人明显愣了一下。

“你俩在这儿转悠多久了?一个人都没遇到吧?”

两个人很实在地点头。

“我给你俩指条明路吧!跟着我后面走,我带你去个有人的地方怎么样?”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

“我没别的意思,我也不准备坑你们,就是看你俩大春节的还出来骗钱不容易。我没钱给你们,但也不忍心让你们大冷天的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走迷了路。我马上要坐车回家,估计你俩也是找不到离开的路了,才好心带你们离开的。你俩要是不需要,我就走了。”

这一说,可算是打开了这两位的话匣子。两个人跟在我后面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小同志呀,你真是好心人呀!我俩早晨就到这儿啦。……这么多的大高楼,咋就没有人呢?……我俩从早转到晚,连个卖馒头的都没找见呀!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俩下车以后转了几个弯儿就迷路了,咋也找不到来前儿的公共汽车站啦……我俩也知道骗人不好,可这也是为生活所迫呀……”

我带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班车站,指着车来的方向告诉他俩,一直往前走,前面是生活区,别的不好说,卖馒头的肯定是有的,大过年的别老饿着肚子。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我跳上开发区班车的时候,他俩在路边朝我招手:“小同志,你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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