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天人之际】薛仁明。挑动神经的观点:
司马迁写【史记】最独特的是他的视角,很多事物在人意念之外,是人力无法解决也没办法影响的,这种人力所不及的地方叫”天”,当眼界或生命状态已经达到天与人的交界处,这个人就变得不好理解。不能只用人的角度去看他。司马迁厉害之处在于他触碰到这一块。
中国的东西纯说理,即使说的再好,也没用。少了中国人很在意的诗情。诗情一方面虚实相生,一方面若有似无。中国人不在意情节紧凑,不在意逻辑紧密,更不在意直线发展。
中国庭院有个照壁,不让人一览无遗,最好就像苏州庭园那样,曲径通幽,移步换景,走一步就一个景,走一步又是另一个景。这样曲曲折折,正是中国特色。这样的特色也反映在中国语言的强烈诗性。中国语言特别丰富,特别具有弹性。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人的”气象”:气——比如怒气,是对情绪的描述,并没有实证,具体的东西。但是中国人用得很普遍,大家也能感觉的到。愈彻底的中文,比如“气”就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象:有一些可以看得见的东西,可又没有办法明确地指出。和气类似处在若有若无之间。中文最关键的字都是这样,既不是完全抽象,又没有办法看得到抓得着。中文最精彩的地方都是这种蕴含在意境中,模糊的,朦胧的,充满神秘感。这也是超脱形的神的表现。就人而言,任何人都希望一切顺顺利利,可从天道讲,一开始出现些状况,有点横逆,反倒能成全后面的一些事。曲则全,有呼吸吞吐的能耐,才成得了大事,没有太强烈的目的性,关键时刻才能更容易转身,能方能圆。
一个人的精气神取决于心量的大小。自古以来,偏安求稳,就是自取灭亡。没志气最直接影响定位,搞不清楚要干吗?所以只好去追求小确幸。(小确幸:微小而确实的幸福,是稍纵即逝的美好。)
”将将之才”固然要有领袖气质,但更重要的,则是要有虚心的能耐。自己真有本事也不能当回事。真心的欣赏别人的好处,这样的人,才可能是将将之才。一般有能力,有学识的人可以成为将才,却难以成为将将之才。因为他们会在意自己的能力与学识,一旦在意,就会受其所执。一执,能力与学识就会反过来变成阻碍,阻碍他们如实地领略别人的好。
中国历代法律的特性:备而不用,汉的律法沿用秦,但是秦与汉的气象却迥然不同,重点在于怎么执行,怎么看待法律。
夏之政忠,忠之敝,小人以野。(忠:质朴,一般百姓过度质朴,缺乏收束,就容易变得粗野)。殷人承之以敬,敬之敝,小人以鬼。(一般百姓就会变得这也敬畏,那也敬畏,变成了迷信。)周人承之以文,文之敝,小人以僿。(一开始彬彬有礼,,后遗症就是变得虚伪。)三王之道若循环,终而复始。(打掉礼的外在形式,重新回到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