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是存在。
2017年9月28日 阴 昆明
早上七点四十分走到校园,小学生们在篮球场上体育课。今天的训练科目,是跑步姿势。戴着红领巾,一蹦一跳,高高低低,龇牙咧嘴的跑向终点。动作不熟练,带着点笨拙和搞笑的气息。看那位小可爱,跑到终点时,大口大口喘气。想到我的小学,那时候的我们操场是沙场,没有水泥地板。篮球场是木制的篮板,还有一个很寂寥的升旗台。
我们一般会在课间跑到楼下,玩捉人游戏、扔沙包、跳绳、你蹲我不捉之类的游戏。跑时卷起千层沙啊,回家必定是脏了一身。晚上还会再出门玩耍。我家是居住在一个小县城的城镇上,那里有座不高的小山岭,有一条蜿蜒流向大海的河。家是在小巷里,附近也都是小巷。每天晚上,会和邻居的玩伴们一起玩捉迷藏。我总是属于玩游戏很差的那个人,总是扮演捉人的角色。
就是这样简单幼稚的游戏,我们玩了一个又一个晚上。当时的玩伴,从五岁到十二岁不等。明明有着年龄差,但是我们却在一起玩了一个夏季又一个冬季。直到我们都长大了,十二岁的玩伴离开家到别处读书了,五岁的玩伴开始上初中了。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每天晚上玩完捉迷藏回家,身上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的喘气。母亲总是又气又恼,对我说晚上不要做剧烈运动。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就尿床了。母亲一边嘲笑我,一边说,看你还玩不玩。我当时很羞愧,心里想着,不能玩的太过了。可是一到晚上吃完饭,我又会飞一般的跑出门了。那时候,觉得身边的玩伴和游戏就是当时的一切。课业没有带给我烦恼,因为一下课就可以玩了。当时,玩就是人生存在的唯一形式。
早上走在路上,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骑着电动车,里面穿了件卫衣,外面套着校服外套,底下穿着校服裤的中学生。他们三个并肩骑着电动车,讨论着今天的内容。我看着他们青葱的面孔,哦,这就是青葱啊!那时的我应该也是这样吧!小学玩的多,自然中考不是很如意。不过,这对于当时懵懂的我而言完全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第一天上课,我就迟到了。我找不到自己的名字,父亲用摩托车载着我到学校就把我撂下了,对的,撂下。当时我一栋一栋楼的找啊,满头大汗。个子不高,又挤不进去看自己的名单。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名字是在19班,于是我开始疯一般的找教室。对于当时小小的我而言,没有手机,一脸懵懂,真的是明白了什么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后来,壮着胆子问了一位家长阿姨,才知道自己的班级。惊慌失措的跑向自己的班级,走向仅剩下的唯一座位,就这样被动的选择同桌。后来,这位同桌成为我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尴尬的人。
再后来,我结识三位特别好友。我们一起骑着单车往返学校,常常都是并肩同行。不记得因为什么原因成为朋友了,直到现在其中的两位已经成为我的挚友。夏天,我们四个骑着单车并排走,打着伞,单手骑单车。冬天,没有下雪天的南方。只需要穿的厚一些,在校服里面套一件卫衣,我们四个依旧是骑着单车并排走,打着伞,单手骑单车。
那时,上学的路旁是一个种植水稻的农产队,有一条小溪。下雨天,小溪的水会涨到路面,有时还会看见水蛇在路面上游走。第二天,就能看见一条水蛇的尸体。后来,为了城市化的发展,道路整改,农产队也被搬迁了。小溪不再在下雨天涨水,因为已经没有水了,也不会再看见游走的水蛇,水稻田成了废弃的垃圾处理处,我们毕业了。
再之后,我们几个一起升上了相同的高中,不同的班级。每周五就是我们小型聚会的时间,吃些垃圾食品,在操场一圈一圈的转。高中的我变得沉默了很多,那时的我觉得那段时间就像这个操场一圈又一圈。我和发小又重新在一起上学了,她在我隔壁班。
高中的时候,有一个西部早餐计划,每天早上赠一个鸡蛋和一瓶牛奶。于是,那时候的值日生又多了一个任务,去食堂拿鸡蛋和牛奶。然而每次拿回来的数量都是要比实际人数要多,总有剩下的鸡蛋。剩下的鸡蛋,就由住宿生当成中午饭。我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吃鸡蛋,一天吃两个。后来,班里的人嫌弃光吃鸡蛋没有味道,不知道是谁买了一瓶酱油,大家就拿着这瓶酱油蘸着吃。先是把鸡蛋轻轻的敲掉半边壳,留下半边壳装酱油,然后拿着干净的鸡蛋蘸着吃,整个班级的人都一致觉得是人间美味啊!
现在,我们毕业三年了,从来没有进行过一次班级聚会。
前段时间看了一部影片《岁月神偷》,昏黄的画质感,小巷里人与人之间的互助,总让我想起那段还没有进行城市化的小巷时光。最近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在忙,所以才会在静默的时间里反反复复的回顾到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