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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我和女人进了家客栈。
我说:老板,两间上房。
不想老板和女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老板说:客官,你们不是两口子吗?
我说:两你个头啊,给你生意你不要。
老板说:哦,我知道了,小两口拌嘴了,没关系,本店附带调解服务,包你们回到最初那个劲儿!
我真想上去抽这老板两个耳光。
女人笑着说:老板,这是我家公子,那你就开两间房吧。
老板竟也笑着拿出两个门牌递给我,让小二领我们上楼。我真不知那诡异的笑容后究竟隐藏了多大的阴谋。
女人叫小二做了几个菜端上来,我们边吃边聊。
女人说: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没有名字。
女人说:为什么?
我说: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我叫仇复绮,公子以后就叫我绮儿吧。
我说:为什么?
绮儿说:为什么?不为什么啊,方便呗。
我说:哦。那我也不为什么。
绮儿说:那我怎么称呼公子呢?
我说:你不是一直在称呼吗?
绮儿说:公子?
我说:公子。
绮儿说: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说:上京。
绮儿说:上京有公子的亲人吗?
我说:没有。
绮儿说:那是朋友?
我说:不是。
绮儿说:那去上京干什么?
我说:会会老朋友。
绮儿说:公子不是没有朋友吗?
我说:此朋非彼朋。
绮儿说:是仇家?
我说:算是,也不尽是。嗯,你打听这么仔细干什么?
绮儿说:绮儿以后要服侍公子一辈子,怎么能不了解公子呢?
我说:你真要跟我一辈子?
绮儿说:当然喽!绮儿这辈子都是公子的。
我说:我可是个危险人物哦。
绮儿说:男人本来就是危险人物,更何况公子呢!
我说:哈哈,这句话我喜欢。看看,公子我都脸红了呢!
绮儿说:嗯?我也脸红了呢!
我说:好热啊!
绮儿说:我也好热啊,好想脱下衣服哦。
我说:我,我,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
绮儿说:啊!
接着,绮儿就“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一看绮儿昏了,我也昏了过去。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到桌子前,说:
哼哼,真是个漂亮的妞啊!看来老子今天是要财色兼收了。这个小子,看来背景不浅啊,好剑在手,美女陪伴,可惜可惜,你今天注定要栽在老子我手上了。
我一起身,说:其实我背景很浅,今天也不会栽在儿子你手上。
那人大叫一声推开,说:你……你……怎……怎么可能,你……你明明……已经……已……
我说:已经中了这“热热失魂散”了是吧?
那人想要从腰间拔什么,我从背后拿出一把剑来,说:
要这个是吧?这剑还不错,做工蛮精致的,是“岭南剑庄”造的吧。小子蛮有钱的。
那人彻底呆了,只是盯着我说不出话。
我说:我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我没昏过去?还想问我什么时候拿走了你的剑的,是吧?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那人突然跪了下来,脸上就好像洪水泛滥一般。
我说:你这也太逊了吧,怎么看都不像个抢劫的啊!我想想啊,你应该是“刺皇榜”排名第十八的“燕子手”金不偷吧?唉,你说你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排到十八名也不容易了是吧,可是怎么就偷到我身上呢?看来你的绰号得改改了,嗯,改个“乌鸦手”怎么样?挺配的。嗯,你看什么呢?哦,你在看这把剑是吧,这是我的佩剑,如风,怎么样,你也看出了它的魅力是吧?啊,我终于遇到个识货的了,告诉你啊,以前我当它时,你猜我当了多少?什么?你说高点,什么?多少?不对不对,一百两,你猜不到吧,哈哈!
金不偷已经完全呆滞了,说话也已经不清楚了。我说:
唉,看你可怜样子,算了,看在你送钱来的份上,我就不释放霸气了。
说着,我深吸一口气,金不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会,金不偷缓缓立起来,说:你到底是谁?
我说:我?我就是个老百姓啊。
金不偷说:不可能,有你这样霸气的人世上不超过三个,你到底是谁?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这世上就不超过三个呢?万一到处都是呢?
金不偷说:算了,我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碰到你这样的人,你杀了我吧!
我说:我干嘛要杀你啊?你知道我没钱,好心来送钱给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呢?
金不偷说:你!你想怎样?
我说:别恶心了,我可不想把你怎样。我劫财不劫色。
金不偷呆呆地望着我。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邪恶。
一碗茶功夫后,桌上已经摆满了东西。
看着桌上的东西,我咂舌道:
乖乖,你小子身上简直是个无底洞啊,这么多东西!我看看,哇,南朝名画!哇,北朝名刀!哇,大丰钱庄贵宾卡!……
我拍了拍金不偷的肩膀说:小金啊,真是太感谢了,这么丰厚的礼物我都不好意思收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金不偷的眼里满是不舍与愤懑,却硬是一句话说不出。
我说:小金啊,这么晚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再不走我都快哭出来了,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走吧。
说着,我转头,使劲地挥手。
金不偷说:我金不偷向来弄得别人一干二净,想不到今天被你弄得一干二净,我,我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我说:别这么想,不然江湖就没人混了。
我回头,想目送金不偷离开,却不想金不偷已然倒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看着姿势有些怪异的尸体,我情不自禁说:妈的,居然还藏了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