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四月二十五号零点过三分,这个让我不敢回忆的时间片段。但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那些片段就像重播一样没有丝毫遗漏,清清楚楚深深刻刻地戳痛我的心。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经历亲人离世;我第一次看到人死亡前的瞳孔放大;我第一次因为过于恐惧而让眼泪倒流了回去;我第一次狂奔到外面跟还在异地的姐姐打电话痛哭说:我好害怕;我第一次想钻进她的心里听听她想要交代的事,因为她说不出来;甚至我第一次想世界上能不能有一种魔法叫:起死回生。但很显然,没有。
她走后的第二天我还要继续上课,但我开始有点自闭,上课的时候不仅听不进去还会突然想起她就开始掉眼泪。当时的我有种很奇怪的想法,她去世了,我不能有任何开心的情绪。所以那几天我不跟同学交流不离开座位不提关于她的事,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火化的那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进殡仪馆,第一次隔着一块冰冷的玻璃摸不到她的脸,那种寒冷从指尖渗透到全身。最悲伤的时刻应该就是火化吧,因为你再也见不到那张脸了。从那冰冷的地方抬出来的时候,那周围的哭声突然爆发,我吓到了,一边眼泪向下流淌一边发抖一边抠着手,一个人站在最中心的地方。再后来,我的她啊就成了灰。
她是跨越了世纪的老人。她是我外婆的妈妈也是我外婆最好的朋友,生前她白天喜欢坐在院子里跟老人唠嗑,晚上就躺在床上与我外婆聊聊隔壁邻居的八卦。九十岁的她还依然可以打麻将,更不用说生活方面的起居了。在我小的时候,都是她和外婆照顾我。有一次她急急忙忙的抱着我,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摔骨折了,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八十多岁了。
高中后因为学习忙,见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意外总是突然发生…有一次回去我发现她鼻青脸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我开始懵了慌了。原来是因为她半夜上厕所没有站稳而摔到了地上,当时我简直不敢想象,光是看到那张脸我的泪水就开始止不住了。更突然的是,她十几年前查出来的癌症,就在去年扩散了。一个过百的老人医院不愿意接收,哪怕是硬塞进去也就是住进lcu,又有什么用呢?病情时而好转时而加重,那颗担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是2018年的春节也没过的安稳。
她走的时候,眼睛已经模糊了,喉咙因为整个肿掉而说不出话来。而我一直想知道的是她有没有看到我陪她走过了生命的最后一个时刻,她有没有想再叫叫我的名字,牵着我,告诉我要吃饱…
我真的好想再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