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挂,风轻起,吹散了房间氤氲的熏香。枝丫上停靠着的倦鸟归了家,那里有着它的牵挂。
窗前独坐,闻长廊脚步匆匆,回首,是外婆佝偻的身影。见我望她,目光闪烁,忐忑不安:“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在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后,她像是吃了定心丸般,声音中的小心翼翼也散了些:“可以吃饭了,你们是现在吃还是等一会?”“现在吧”一瞬的决定。
时间很坏,它带给了外婆满头的银发,眼角的皱纹以及,那直不起的腰身。
“吃饭不要愣神”筷子敲击碗边的声音适时将我唤醒,惊醒了树上几只昏昏欲睡的麻雀。回眸,见碗中多了半碗菜,哑然失笑:“外婆,多了,吃不了。”说着就要往外婆碗中夹。“别浪费,多吃点,长身体呢,外婆老了,吃不动了。”哦对,时间同样带走了她锐利的牙齿。
老了?仅仅是因为老了吗?那为什么有的人年过古稀,牙口依旧利索,有的人才刚过半百,却有了裸露的牙床?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伏枥”却腰板挺直,有的人明明“志在千里”却弯腰驼背?为什么安逸闲适的人红光满面,辛苦劳作的人,到老也丢不掉一身的毛病?
也许,问题就出在她们的勤劳吧——她们有太多事要操劳。她们像是一匹烈马,不知疲倦的忙碌,直至老矣,却还挂念着自己的亲人。
“在外面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别惹家里人牵挂。”外婆经常这样嘱咐我,可她似乎忘了,是谁每晚雷打不动要找我打电话,是谁知道我要回家,手舞足蹈,高兴的像个孩子,是谁每逢节假日,就坐在门前向远处眺望……
老了,多么简单的语言,可谁能想到一个“老”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关心,多少爱护,又隐藏了多少无间断的牵挂?
如今,我才知道,原来那所谓的“老”,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