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最好的决定是和你成为家人。
壹
依稀记得那是个初秋的下午,远远地看见四点钟的阳光调皮的钻进那红棕色的毛层,氤氲成漂亮的光圈。
那一瞬间,我犹如虔诚的教徒般,感觉自己将要被授予的铲屎官头衔而骄傲,也有初为人父母时慌乱的喜悦,所有的情绪从眼底走到心里。
陪我去接小家伙的是杨先生,前一年冬天被流浪狗咬伤且天生忌惮宠物的一米八大汉。他选择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安全地带张望着,还不忘嘱咐我要快一点。
泛滥的热情暴露了自己将是个菜鸟级的主人,我颤颤巍巍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去抱它,与之同时,它却“唰”一下子跳到我怀里,没闻一会便开始忘情的给我“洗脸”,就这样彼此熟悉起来。
从此,我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有一幢房子,养一只狗。
贰
我向来抗拒不了的,一个是孩童天真烂漫的跑过来,摔到你怀里被宠溺的脸庞;另一个是来自于狗狗对主人深情的凝视,好像眼睛里有星星。
抱着它回家的路上,杨先生一直跟我保持着戒备的距离,而小家伙趴在肩头安稳的睡觉,一点都没有危险意识,遭到我嘲笑的杨先生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它的名字就叫斑马,怎么样?”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自己、杨先生、斑马。
隔天早晨,习惯性翻身准备赖床的我,被一股新鲜的、热腾腾的味道从梦乡里召唤出来。随后不由分说,频率为之惊人、狂热程度爆表的小爪子落了下来,我终于在一条火辣辣的血道子下清醒。
开始了一段铲屎官的不归路,收拾便便、准备狗粮、陪它玩耍、带出门放风。我这个拖延赖床症的毛病就这样被一只生物钟极准的狗给治好了。
可能歌里面唱着“甜蜜的负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被斑马欺负的心路历程,从只能咬我裤脚的小时候,到站起来跟我勾肩搭背的现在,这种负担让我一直乐此不疲。
叁
相信每一个养爱宠的主人都尝过狗粮。
有一次收拾客厅,发觉角落里有个白色的小东西,以为斑马前不久拆家的残骸。
仔细一看,是一颗小牙齿。
斑马的换牙期如约而至,我一边收集斑马的乳牙,一边开始了“读书读报”的学习期。去刷各种论坛请教达人如何喂养,买了好多营养品保证均衡发育,立志于不让斑马落在起跑线上。
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形容的是成长期的孩子饭量特别的惊人。
那段时间,我被斑马每天强烈要求地按时吃饭,并如狼似虎的精神面貌给深深地折服。
同时,也是让我开始鼓捣做饭这件事儿上的启蒙者。我专注于给斑马做各种零食,肉条、肉干、狗饼干等。
成功度过换牙期后,斑马新长出来的牙齿变得很大颗,而且很坚固。可以不用再吃泡软的狗粮了,我又操心起狗粮品质的事情,买过很多牌子的试用装,闻味道,看质地,最后还是靠下嘴去尝好坏。
导致现在练就了一身嘴上功夫。
感谢斑马一直以来随遇而安的性子,离开狗妈妈到陌生的环境没有惶惶不安,打疫苗的时候也没有鬼哭狼嚎,一路霸气的走到现在。
肆
每次我比着咸蛋超人的姿势叫嚣着要去周游世界,斑马总是充满期待着围着我转圈。
我的世界里有外面世界所有的五彩斑斓,而斑马的全世界只是我们。
斑马小时候总是像个小无赖,为了教导它成为知书达理,适于高墙楼台的生活,曾经给它读过《小王子》,陪它看过《忠犬八公》,最后都只是我感动成一片汪洋,斑马却昏昏欲睡。
文不行只能来武。
培养斑马站立、坐下、卧倒、躺好的行动力还是颇有成效,毕竟有设奖励机制。甚至是飞盘游戏,斑马也兴致勃勃。我们家常常开启人狗调教模式,累到双双状态为葛优瘫才罢休。
直到去年夏天,斑马生病了,眼神开始涣散,变得奄奄一息。
在医院验血等待结果的时候,我心里默默暗许:以后再不会苛求它去学握手而为博得欢心、也不会要求它一定要规规矩矩而泯灭天性。只要斑马能健康和我们互相陪伴,只要斑马是斑马就好。
斑马中了成年狗得犬瘟概率异常小的奖,是福也是祸。
杨先生更是请了假陪斑马打针、喂药、给斑马量体温。那个曾经初见斑马连招呼都不敢打,脑袋也不敢摸的杨先生竟然整编了斑马,变成杨先生的小迷妹。
好在发现的时候是犬瘟初期,治愈率高,斑马的抵抗能力还是有。开始打针的头两天,斑马几乎不吃饭,因为药水的副作用,大把大把的掉毛,马上就要秃了。
我们买了鸡胸肉和羊肉,煮了胡萝卜、菠菜、黄瓜和鸡蛋,跟狗粮拌在一起,增加肉香味引起斑马的兴趣,让它进食增加抵抗力。
半个多月过去了,斑马的体温逐渐正常,可以不需要打针,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已经度过危险期。
从那一刻才发现,斑马不单单是一只来陪伴我们的宠物,更多的时候它已经是我们家人,不可缺席的一员。
每次下班回家会发现斑马站在阳台窗户边默默的张望,看到是我们,等开门的一瞬间扑到怀里诉说着一天的漫长等待。
从此日历备忘录里多了一个生日提醒。
从此所有纪念日的录影带里都有一只叫斑马的哈士奇。
从此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陪伴便是最深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