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有超强的记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自我从两岁以来我所经历的那些故事,我的记忆不是某一个瞬间的影象,而是整片整片的连续的,就像发生在昨天的一样清晰,我了解所有的来龙去脉,尽管某些情节盘根交但都无一遗落的保存在了我的记忆,目前的科学研究表明,人类大脑是一个由约140亿个神经元组成的繁复的神经网络,这些神经元的不懈的努力让人类拥有的记忆的功能,依据能查证的记录,印度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能记起六岁之后所有的事情,历史上传闻过唐朝有个叫李大霄的人有过超强记忆的人,所以我应该不是唯一具有这种能力的人,但可能我能记住的更早更多。
我无法保证接下来的叙述是否精彩到让你们称心如意,但就像我保证的一样,一切都是真的,虽然科学无法解释我这种记忆能力,更加遗憾的是也没有一套可操作的科学方法让我证明我的能力,但我不是来证明的,也无意填补科学空白,大脑神经元的工作机制不是我的兴趣,现在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你们我能记起的事情。
我没有遭遇雷击,触电,或者得到特殊的点化,到目前为止我一切正常,我有惊无险的保全我的身体的各个部位,我能记起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不测风云的意外产物,或许我可以胡编乱造出光怪陆离理由,让我的记忆功能在你们看来,显得更合理和可接受一些,但我一贯的诚实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将诚恳的对待你们,我的准备已经到了精心的程度,我将穷尽一切,毫无保留。
你们不需要对我另眼相看,我正常的部分和你们一样正常,如果你们认识到有些事情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的时候,你们会更加了解这些事情,就像更加了解我所说的一样。
我常常回忆过去,我想我必须在变得庸碌无为之前,写下这些故事,在我的生活丢失殆尽之后能有所慰籍,不至于孤寂。拥有这种生俱来本领有时让我有一种脱落现实的感受,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恣意在我的回忆里窥探和思量,这让我充满的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快感,足以弥补我目前的满目疮痍。我暗自庆幸造物主对我如此的慷慨。我觉得我对我的记忆有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我必须要把所有的内容和盘托出,我酝酿许久,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那时是80年代初期,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乡僻壤,就像罗大佑歌里说的那样,这是一片长不出荣华富贵长不出奇迹的土地,对于这个无法选择的故乡,我怀有复杂的感情,我发现对于任何无法选择的结局,很多人都有某种特殊情感,起初我们会十分厌恶这种这种被迫的参与,充满了无力改写结局的悲伤,但随着我们对宿命安排的抗拒的深入,和宿命慢慢讲和了。
曾经有段时间里我觉得我并不属于那里,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不小心把自己的丢在那里,因为找不到别的出路所以只好委曲求全已等待出走的机会,在我18岁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去外地读大学,故乡在我的意识里被刻意的抽离,每当被要求填写籍贯的时候,我都有意无意的省略到村这一级别,但这并无妨碍它在我心中的分量,我对他的厌恶和思恋一样的真切,随着自己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久,好像被驯服一样,我此生已经无法和这个叫枣庄的我出生的目前依然贫穷以后还会继续贫穷下去的故乡脱离干系。
我的故事全部发生在这个地点。我已经按捺不住的冲动就像延绵而近的山影一样喷薄而出了
我必须先要讲述那件事情。那时,我两岁多一点,我不记得准确的年纪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而是我在那时还无法知道自己确切的年纪,那是夏天的一个傍晚,和往常的傍晚一样,红丹丹的火烧云挂满了西边的天空,所有的颜色都是金黄色,夕阳的余晖穿越了密密的山林,被切割成一缕一缕,晚风不时的吹过,让皮肤感觉到一股特别的清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惬意,我端着碗到处溜达,时而不时的追赶几只从我们身边飞过的蜻蜓,男人们劳累了一天,如期的聚到在一个特别大的树底,他们总能充满创意的找到一个安置他们屁股的地方,抽着烟,随意的交流,不时的发出激动的争辩声,像宁静湖面激起的涟漪,但这次吴杰的爸爸并没有到场,没有人理会到他的缺席。在我的记忆里,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火烧云渐渐的褪去,夜幕渐渐的降下来,男人们一一散去
但那晚的剧情不是那样,那晚远处不时的传过来女人的尖叫,声音显得异常的痛苦,人群突然变得骚动起来,不时有人扭头看过去,有的已经往声源走去,争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烈,男人的吼声,夹着时而有玻璃破碎,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一个女人绝望的嚎叫
“我不活了啊,你这个害人精”,
整个村庄好像陷入无所适从的意外中,但我却显得莫名的激动,一路小跑的赶往事发现场,印象中突然好像静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惊叫,接着就是一通呼天抢地,走向现场的男人们的脚步明显加快了,有些人都直接跑了起来,远远的把我甩到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