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瞎写，没头没尾的有兴趣就随便看看吧

“人是一棵有思想的芦苇。”但芦苇有了思想又能如何呢？它没有可以表达的口手，没有可以移动的双脚，甚至没有可以接受信息的眼耳。不，芦苇甚至没有可以思考的大脑。

“那只是个比喻而已，苍七你清醒一点。”坐在后座的瑜八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白色底色黑色标题的书本从封面看起来就实在是无聊得可以，瑜八的表情看起来也实在看不出是不是觉得这本书真的有趣。

“但比喻的话，没有一点现实感完全不懂在说什么嘛。”苍七把两手背在头后，仰头看着天花板，“嗯……我觉得人还是比芦苇结实很多……不……也许也差不多么……”

“到底是怎样啊？”瑜八的语气中透出了少许的不耐烦，然而视线完全没有离开书本让人觉得或许根本就是对书本的内容产生了厌倦。

“唔……不知道！”苍七笑嘻嘻地说着转身抽走了瑜八手里的书，“但是芦苇有思想的话会想些什么呢？”

瑜八伸手试图吧自己的书拿回来，然而苍七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瑜八着实是比苍七高些，但也还是不足以让她坐在座位上够到站起身来的苍七手中的书本。她并不想站起来，她也并不是那么想把那本书抢回来，那本书并说不上有趣，或许……或许应该说就是和现在的话题同一级别的无关紧要。瑜八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拿出下午课程所用的教科书放在桌角：“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芦苇。”

“猜一猜嘛，猜一猜。”苍七怀里抱着本书，仿佛生怕瑜八把它抢回去一般，“假如芦苇是有触觉的，那会想些什么呢？”

“你去问海伦·凯勒吧。大体上人是视觉动物，你问我这个两眼2.0的人这种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不近视了不起啊！”苍七大喊着推了下鼻子上眼睛前那副给人一种优等生错觉的土气眼镜，“而且海伦·凯勒也不是先天失明吧。”

“不是。”瑜八耸耸肩，随后挑起眉毛一脸挑衅似的微笑，“我也不是，不如说眼睛好得很。”

“是是，可以看到旁边人答题卡的程度是吧。”

“确实是能看见。”

“老师——这里有人承认自己作……”

“我没有！”瑜八说着探身就把苍七怀里那本书抢回来并且砸到了苍七头上，“而且我有什么可抄的。”

“是是，年级状元。”苍七翻了个白眼揉着自己的脑袋，仰头看着教室上方慢悠悠旋转的电风扇，“只有触觉的话……风，温度，水流，鱼或者青蛙，虫子和鸟，还有经过的人……”

“能感觉到的？”

“能感觉到的。”

“但是……”瑜八靠在椅背上，双手在身前交叉，“芦苇怎么会知道碰到自己的是人还是掠过的鸟，是水还是跳过的青蛙。”

“不知道也无所谓吧。”苍七敲着自己的眼镜腿，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一般，“有冷或者热的东西经过自己，抚摸自己，又或者在自己身上驻留，芦苇感到的应该不过如此吧。”

“是吧。”瑜八心不在焉地翻着自己抢回来的书，寻找着自己先前看到的部分，“然后呢？”

“然后……芦苇对世界的认知应该就以此展开，芦苇的梦也只能以此为素材。”

“只有这些？”瑜八抬起头，表情中带着一点努力没能藏起来的笑意和一脸假装出来的疑惑。

苍七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随机解冻成为一脸的愤慨：“不是你和我说的‘无法想象从未见过的事物’么！”

“嘁。”

“干什么啦！”

“还以为能把你带坑里。”瑜八带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遗憾表情摇了摇头，随后带上了几分认真开口，“但也许芦苇并非认为是‘风经过自己’，而是‘自己经过风’。你觉得呢？”

“也就是说，也许芦苇会认为是自己在四处漂泊么？”苍七不由自主地略微降低了自己的音量，芦苇会认为自己在漂泊，一株植物会认为四处漂泊么？一株植物，长在大地上的植物，“但芦苇的根是长在地里的，它的根是固定在大地中的。”

“这倒是。”瑜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自己面前那本白底黑色标题的书本，“那芦苇是会感到自己固定在某处，还是仿若被困在船上，之类的呢……”

“困在船上么……”

“不是有这么个说法：我们都乘在地球上，在宇宙中漂泊。好像是有这么个类似的说法吧。”

“大概。在宇宙中漂泊之类的说法还挺多的吧。”

“倒是。”瑜八轻轻舒了口气，看向窗外，“为什么人会有这种孤独感呢……”

“呃？不是说芦苇呢么？”

“反正都是无解的问题，没什么所谓吧。”

“说是这么说啦……”苍七嘟嘟嚷嚷地说着，推了推眼镜，“但我认为人之所以会感到孤独，恐惧孤独只是因为人很弱小。”

“哦？”

“单个的人类很弱小，没有力量，没有速度，只有一个人很可能连工具都难制作做，所以落单的人会渴望集体，渴望庇护。而且……”

“而且？”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是有这么个说法么。”

“那身在人群中却还是感到孤独的情况和享受孤独的情况呢？”

“后者我认为是文明进化的副产物，前者……”苍七的说话声慢慢低了下来，眼中透出了些许迷茫，“前者……也许和……”

“和？”

“唔……我想一下该怎么说。”

“太纤细了？”

“……嗯，是可以这么说。”苍七说到这里顿了顿，“双方面的。”

“以我的感性而言，那是人性中最浪漫的部分了。”

“你所谓的浪漫也是有点奇怪。”

“是么？”瑜八挑了挑眉，摸着自己的嘴唇，“因为孤独而聚在一起的人发现彼此相互依偎却只是加深了自己的孤独，那不是相当残酷而浪漫么。”

“品味真差。”

“被这么说我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