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嗅觉

七窍以及其他身体感觉中,我的嗅觉似乎是最弱的。只有在味道特别明显时,才会闻到。一天早晨,忙忙碌碌,最后去厨房收垃圾的时候,我感觉到厨房温度偏高,有所警觉,观察了一圈,才发现煤气灶的火还小火开着,吓了一跳,赶紧关掉。大概锅的质量太好,糊味还没来得及被我闻到。以前也会忘记关煤气灶,最终闻到锅里菜品的糊味才知道。我闻到时,不仅菜坏了,锅也是坏了的。

味道差异特别明显时,我也能否闻到和分辨出,比如雨中的灰尘味,比如从室外到空调间的一刹那闻到空气的窒息感,比如说从老家回到上海时的头一天,能够闻到自来水中漂白粉的味道,比如从空气自由的外面进入地铁的一刹那,我才能闻到人肉味。稍微适应了一下就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了。即使在精油散发的空间里,没过多久我也会闻不到味道。

我推测,我的嗅觉功能已经退化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警觉的作用,但丧失了持久性。需要注意力凝聚在“味道”上,才能闻到更多。比如检查煤气管道的工人上门时,我才能闻到厨房里管道里漏出来的煤气味,比如专门去闻,才能闻到衣袜上的汗臭味。

以前听说,七窍中,一窍灵敏时,其他窍可能就成了辅助功效。儿子听觉特别灵敏,一两岁就可以辨别五音,据说我们听到的声音对他来说是*10。嘴巴的感知还挺正常。视觉是高度远视,到了盲生的程度,嗅觉也很弱,最近一年感觉他才开始使用嗅觉。

在路边停下脚步,放空自己,先听到汽车的各种杂音,再看到风拂过树叶,再感受到树叶抚过自己的脸庞,然后才可以闻到空气中的青草味。一道点心,我先看到是否好看(颜色搭配是否舒适,摆盘是否漂亮),吃到嘴里是否味道复杂(主人的气息和个性会混在菜品中,这我能感受到),吃到嘴里,是否酸甜可口。这中间居然没有味觉的发生,当然,朋友们说,味道好香好甜,才会引起我启动嗅觉,去闻一闻。

嗅觉比较钝吗?这也不对。那我和我的嗅觉(或者说我的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呢?我是慢性鼻炎患者,流鼻血的事件又是常有发生,经常感觉和鼻子是格格不入的,很糟糕,鼻子堵塞最为严重的那个阶段,恨不得切掉鼻子。这大概是我不愿意使用它的原因,和它的连接如此糟糕。或者说我体质的敏感性,最早体现在鼻子的部位,它承担了我身体的很多压力。但正是因为它太敏感,以至于不太可靠,在还有其他窍可用的情况下,我早就放弃了对它的依赖。

还有另一种可能。很多动物躲避危险是依靠听觉和嗅觉。我猜测人类也是如此,但由于生存环境在改变,我们开始过分地依赖视觉、听觉,嗅觉渐渐不被强化了。用进废退。

也见过一些嗅觉有天赋的朋友,没有经过训练,可以分辨出几百种的不同的香水味。这是蛮有趣的,还有我儿子那种有听觉天赋的人的存在,当然还有其他不同感知天赋的存在。这是为什么呢?同样是人类的身体,甚至是亲兄弟姐妹,你有我没有,这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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