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桃花镇。
今天是李老爷的儿子李清大喜之日,一早,下人们就开始忙活。府中张灯结彩,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派喜气。
新娘是镇上靠卖猪肉为生的牛二的女儿,名叫小茹,容貌清秀,明理是非。
牛二家,闺房中,面无表情的小茹,在李府派来的丫鬟静儿的服侍下,换上一身大红嫁衣,轻点朱唇,面抹腮红,乌黑的头发被盘起,插上金簪。
“小茹啊!迎亲的队伍来了”。牛二走进小茹房中,脸上是掩不住的高兴。
小茹没有任何回应。
牛二似乎习惯了,喜悦之情,丝毫未减,走到女儿身边,“爹这也是为你好,李清一表人才,家境殷实,比那个一穷二白的水生强百倍,甚至万倍!”
小茹把头转向牛二,瞪着眼睛,依旧未语。
“牛二老爷,时辰不早了,想问小茹姑娘是否梳妆完毕?”李府的管家在门外,恭敬地问。
牛二回应,“早就准备好了,马上就出来。”
盖上红盖头,丫鬟搀扶,小茹挺直着腰板,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脚步是那么的沉重,似乎自己将要去参加的是丧礼。
待小茹坐上花轿,一声“起轿”,奏乐之声响起,一路放着鞭炮,吹吹打打的,向李府奔去。
半道。
路过一处桃花园。
“停轿。”小茹大声喊道。
“少夫人,何事需要停轿?”管家走过来,询问道。
“我想去这园中走走。”
“可是…怕有不妥吧!”管家犹豫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看完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嫁进李府。”说罢,小茹下轿,径直向园中走去,管家跟随其后。
一桃,一满园。
满园血桃,尽是胭脂红,却红不过一身嫁衣!
小茹看着这儿的一切,忆起种种。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
“你来抓我啊!”
“我来了!”
充满稚气的笑声,回荡,经久不息。
俊朗而又结实的少年问,“你爱吃桃吗?”
少女笑意盈盈地回答,“爱!”
少年开始种植桃树。
“待这桃花盛开,结满桃果时,我便娶你!”
…
(2)
“水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配的上我的女儿?”牛二对他不屑一顾。
“牛伯,水生虽不才,但有颗深爱小茹的心。”他真诚的回答。
“爱她,就该离她远点,小茹和李家公子已定亲,并且有了夫妻之实,俩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
“不可能!”水生直摇头,“我要亲自去问小茹。”
牛二带他去找小茹。
他远远地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小茹脱下衣裳,李清在她身上摸着。
水生面如死灰的离开。
半月后。
小茹想:为何一直不见水生的踪影,也不见他来找我?
她担心他是出什么事,于是自己走到水生家。还未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药味。
水生的母亲,脸上挂着泪水,见到小茹,一脸的不待见,“你快走吧!水生不想见你。”
“娘,他人在哪?”
屋里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小茹直接冲进去,“水生,你怎么了?”
此时,他靠在床头,身体摇摇欲坠,面如白纸,瘦骨嶙峋。
她流着泪,走上前抚摸着他的脸。
看到思念已久的人儿,他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甩开她的手,可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你来干什么?”
看着他的反应,小茹泪流满面地问,“你不想见我?”
“咳咳咳”,水生口中鲜血咳出,“小茹,你既已经拥有李公子,为何还来找我?”
此时的他,已是到油灯枯竭时。
“你在胡说什么?”
水生痛心疾首,“半月前,那天…”断断续续的话,从口中蹦出,鲜血不断从口中吐出。
还未说几句,小茹吻住他的嘴。
水生挣扎几下,便沉沦了。在沉沦中,走向生命尽头。
事实本如此:那天,牛二叫小茹送肉去李府,路上偶然碰到李清,她穿的衣服上沾有蜂蜜,随即引来蜜蜂,慌忙之中,脱下外套,李清帮忙驱赶,于是发生水生看到的一切。
李清喜欢小茹,只是这种喜欢并未很深。
一切,似乎都按着牛二所想的发展。
小茹将被风风光光的嫁入李府。
可是,谁也不知她心中的盘算。
(3)
走到一墓前。
小茹趁着管家不注意,掏出匕首,刺向心脏,口中喃喃自语,“桃花落,果实出,君却已逝,”把匕首向心脏推送一把,直至末入,“水生,我来了,这身嫁衣只为你!”此时的她,笑靥如花,怀着憧憬倒在墓前。
“少夫人,”管家慌张地叫到,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来人啊!”
琅琊令之胭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