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彻一到青云宫,便拉着子悠进到一副画里。
那画里正是一副海上升明月的场景,二人坐在一处亭台楼阁上,慕容彻撒豆成兵,变出吹弹的乐器匠人和一名绝美的舞姬:“这处清净,到底不拘束些,旻宁许久没回青云宫,就让她和常宁好好聚聚,咱们许久不见,且乐咱们的……。”
说着,慕容彻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饮尽了道:“我此来有几件事,第一、天庭将今年青云宫招录的卷子就要下来了,今年的题目出的,听说,那真是屎上雕花。”
那慕容彻端着酒杯对子悠道:“看来,今年你那些考生,有的头疼了……,能被录取的凤毛鳞角。”
子悠望着那眼前的歌舞伎,身姿曼妙,一身金黄色的薄纱穿在身上,舞步欢快而轻盈,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一直盯着自己。
慕容彻见子悠杯中的酒空了,给自己和子悠的酒杯斟满酒道:“这第二件更要紧,近日接二连三,有人参你管束不严,纵容包庇下属私相授受,这些也都是无中生有,造谣诽谤之事,我替你能挡的都挡了,甚尔有之,有人在朝中参你私藏朝廷通缉的要犯……你说,这不是纯属胡扯么?你是什么人,朝廷缉拿的要犯还往你这处藏?”
慕容彻一口酒下肚:“接二连三,老天君的脸色那真是不好,我看,你们得有个准备!”
子悠望着杯中酒:“最好,明日就有人参倒我,我正乐得撂挑子……。”
“我看倒也未必,有些事不必一条道走到黑。上面也知道你们干的是苦差,可偏偏,你们干的还是不起眼的差。你们要想办法养精蓄锐,囤积蓄力,也需得用些别的法子,他们才不会不把你们的辛苦当回事。”
那琵琶拨弦的声韵越来越急,舞姬的舞步越来越快。
慕容彻站起身,望着眼前的舞姬,拍拍子悠的肩道:“我来这儿的第三件事,乃是为你。”
“我有个至交好友曹功茂,与我聊起他有个胞妹,原来就在你们青云宫内当职。说起这曹家,可是个权臣勋贵之家,一般人,那可是连门槛都摸不到。曹公乃是老天君打江山时的功臣,长子公茂,就是我至交好友,乃是当朝真三品中书令。二子公权,乃是大都督府长史,三子公默,是四品轻车都尉。只有一妹,曹永晔,从小娇生惯养,父母爱如珍宝,离经叛道,请了那时的太子少师,大才子云贺仙师教她识文习字。谁知道啊谁知道,她十几岁出头,居然与云贺好上了,这云贺是有家世的人,儿子都比永晔大两岁,自然是顾及名声不肯为了她休妻再娶。永晔的家世,也断不肯她去给人家做妾。这永晔就发了誓,非要像男子一般立一番事业,将来再寻个年轻的才俊,便自己离家考学,到了青云宫。”
“我与永晔的长兄私交甚好,提起我与你乃是师出同门,便开了玩笑,不如,咱们结个亲,哪知,她兄长听了是你,喜不自胜。”
慕容彻见子悠也不搭话,便又道:“你那篇讨贼檄文我看了……。”慕容彻边说边斜眼睨着那舞姬:“好倒是好……可我问你件事,你们现在手下兵马粮草够不够?”
那舞姬见了,便如飞鸟一般小步来到慕容彻面前,亲昵的靠在他怀里,慕容彻喂了她一口酒,那舞姬又顺势来到子悠面前,伸手揽了子悠的脖子,躺在他怀中,将子悠手里的杯中酒喝了,亲昵的在他耳畔道:“大人……你就应了吧……。”
子悠将她揽在怀中,只闻得她身上异香扑鼻,忽然有些恍惚,只听得慕容彻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此处并无别人,你可自在些。你要是答应呢,我去同他兄长说……。你父亲那儿,多半还是乐意的,曹家无论是家世,门第都与你家看配。这人呢,不就在你眼皮底下做事么?你自己觉得如何?”
子悠望着怀中的美人,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对慕容彻道:“我看,她就不错……要不,你将她给了我……。”
慕容彻哈哈大笑。
子悠却用指尖轻轻勾勒那怀中美人的唇,那美人嫣然一笑,又柔声伏在他耳畔道:“大人,应了吧……。”
他伸手端起那酒杯,仰脖子将酒畅快饮尽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那美人儿干脆温柔的在他面颊上一亲,想轻轻推开他,却被他箍在怀中:“按规矩,你需得吃了这杯再去……。”
慕容彻见他如此,只得随他去了,又道:“我知道,照着宫里的规矩,若这事成了,你们俩必须有一个得离开宫里,这倒也不难,你们就先订婚,订则订矣。无论怎样,将来有你岳丈在朝堂上给你撑腰,总比你单打独斗来的强,你父亲心里也喜欢。等到你们真的有了情谊,再成亲也不迟。咱们男子,终究不吃亏。”
慕容彻转身望着那清风明月,一转身,忽见子悠正抱着那个舞姬走出那副画,忙在他身后喊道:“小悠,那是我幻化的……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