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行记(三)—漫步在圣彼得堡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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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国花是向日葵,可以看出这个国家是多么渴望阳光,对于一个一年里大半时间都是漫长冬季的靠近北极圈的国家,七月是这里的黄金季。

圣彼得堡一年里仅有60多天是阳光明媚的,夏日里的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又总是夹杂着一阵阴云密布、大雨磅沱。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天气,这让满城的巴洛克风的建筑在不断变换的背景、㡳色下有了别样的魅力,也让纵横交错的河流在雨雾蒙蒙和波光粼粼闪着光亮间迅速转换。

漫步在圣彼得堡的街头,你一定会喜欢上这座城市,被评为“欧洲最美的旅游城市”当然不是徒有虚名。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雍荣、华丽的宫殿,那些装饰精美的洋葱头式东正教㪍堂,那遍布全城的静静流淌的河流。更因为夏季里极长的白昼,让涅瓦大街在临近午夜依旧是车水马龙、充满活力。黄昏时夕阳的余晖里,冬宫广场上流浪歌手唱着悠扬辽远的俄罗斯民歌。露天咖啡馆里,打扮入时的美丽的俄罗斯姑娘轻松愉快的闲聊。

这个城市充满魅力,充满活力,并带有着俄罗斯人惯有的旁若无人,保持着自己的不紧不慢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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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河南岸的“十二月党人”广场上驻立着著名的“青铜骑士”雕像,它也是圣彼德堡的象征。在一块40吨重的花岗岩巨石上,彼得大帝安坐在腾空的骏马上,马代表着俄罗斯,马掌下有一条死蛇,代表着阻止彼得大帝改革维新的保守势力。这座雕像是叶卡捷琳娜二世为了证明自己是彼得大帝的正统继承人,请法国雕塑家法尔科耐设计完成。雕像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有一种腾空欲起的感觉,完美地展示出彼得大帝的勃勃雄心和义无返顾的改革勇气。

此时空明澄碧的天空几丝细细的滑向远方的云线,似乎指向了彼得大帝飞跃而起的方向。广场不远处的整齐、宽阔的草坪上,坐着闲聊、休闲的俄罗斯人,我也在草坪上坐下来歇歇脚。想起随身带的Kindle里下载有《普希金诗选》,此时此地,读上一段那首有名的《青铜骑士》正好应景。普希金是彼得大帝的热烈崇拜者,在诗的楔子,普希金满含深情写道:

那里,在寥廓的海波之旁

他站着,充满了伟大的思想

向远方凝视

…,…

我们就要从这里威胁瑞典

在这里就要建立起城堡

使傲慢的邻邦感到难堪

大自然在这里设好了窗口

我们打开它便通向欧洲

……

一百年过去了,年轻的城

成了北国的明珠和奇迹

……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城

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

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

浪漫激情的普希金,巍然矗立的彼得的城,夕阳西下后仍是长长的白昼,不远处的涅瓦河,诉说着三百年来的骄傲和沧桑,光荣与梦想。

被普希金的诗句感染,顾不得太阳落山后涅瓦河边冷风袭人,又走到涅瓦河岸边,沿着河岸漫步。希望在涅瓦河涌动的浪波里,可以听到、感受到百年前的铁马冰河、炮声轰鸣。

此时厚厚的灰白的云层笼罩在河面上,天边透过云层的红色让人想起这座城曾经历的熊熊战火。河面静静停泊的舰艇,以及远处的架着炮楼的彼得要塞,都在诉说着这是一片英勇好战的土地。二战时这里被德军围城900天,希特勒扬言要将这座城市从地球上抹去,坚㓞顽强的俄罗斯创造了的战争奇迹、生命奇迹,炮火将城市里这些美丽的建筑炸成废墟,却无法摧垮俄罗斯人钢铁般的意志。如今,战后重建的城依然是那么㺯,充满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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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散坐着并不在意冷风的人们,面前摆着罐装的啤酒,边喝边聊着。冬宫码头仍有船只驶出,载着游客沿着涅瓦河,驶向郊外几十公里森林深处的宫殿,驶向芬兰湾,这个俄罗斯通向大西洋的出海口,俄罗斯与瑞典争夺了21年,无数的俄罗斯将士为此牺牲。

涅瓦大街是圣彼得堡最古老的街道,当年彼得大帝在一片沼泽之上建起了这条街道,是旧海军部通往莫斯科之路。从十二月党人广场旁有着长长尖顶的白色小楼海军总部出发,一直走下去,直到涅夫斯修道院,贯穿城市的中心区域。这里街道两旁的建筑高度规定不能超过冬宫,所以整条街特别整齐划一,华美大气。

漫步在傍晚的涅瓦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流不息的车流,格利巴耶多夫运河上穿梭的船只,繁华热闹中不禁让人想起果戈里的小说《涅瓦大衔》。果戈里开篇就写道:“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涅瓦大街了,至少在彼得堡是如此,对于彼得堡来说,涅瓦大街就代表了一切。这条街道流光溢彩-—真是咱们的首都之花。住在彼得堡的平民百姓和达官贵人,无论是谁都宁肯要涅瓦大街,而不稀罕世上的金银珠宝。”果戈里在细致描写涅瓦大街的24小时街景时,赋予其光彩照人的暖色调。站在湦瓦大街头,想象着皮罗戈夫和皮斯卡略夫的悲喜剧在街道的何处上演最合适?也许此刻,街上来往的人流,大多是如我一样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而大街的流光溢彩应是几百年来从未减色。

涅瓦大街不仅是果戈里的,还是陀思托耶夫斯基当年创作《罪与罚》的地方。暮色渐沉、华灯初上时,带着奇妙梦幻色彩的繁华大街,当年拉斯科尼科夫在涅瓦大街旁干草巿场的简陋的棺材状的出租屋里,早已是百年前的幻影吧。

遗憾的是,错过了大街顶头那间著名的文学咖啡馆,那里是当年文学家们的聚会地,普希金、莱蒙托夫、车尔尼雪夫斯基经常光顾。而普希金在最后的生死决斗前,在此停留小憩,据说里面还有普希金的塑像。留下这份遗憾,正是下次重来的理由。

东正教的喀山大教堂,新教的圣彼得和保罗教堂,天主教的圣凯瑟琳教堂,荷兰教堂,可以在这条街上和平相处,也足见这里的包容、大气。而喀山大教堂街对面的最大的图书馆,灯光通明,图书馆辉煌大气,中间耸起的尖顶据说是涅瓦大街的最高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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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肚子也饿了,就停下脚步,在涅瓦大街的露天咖啡馆,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上一杯咖啡,一份简餐,听着临座的俄罗斯女孩谈笑风声,优雅地用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分辨着哪些是游客,哪些是当地人。或者望向街对面不远处的气势宏伟的喀山大教堂,教堂那一字排开的挺拔耸立的石柱,在天色渐渐转暗之时,显得神秘而庄严。惬意享受的咖啡时光,考虑周到的服务生会给每位客人备好毛毯,这里早晚温差很大,暖心的毛毯可以抵挡太阳落山后室外的凉意。满是裹着红色毛毯的悠闲的人们,也成了露天咖啡馆的独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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