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王马拉多纳病逝消息让那些热爱足球、甚至不热爱足球的人带来不小的震荡。一位传奇人物的人生就这样落幕,为属于他的时代画上一个句号。但他创造的辉煌战绩,留下的足坛佳话,甚至离开那片绿茵场之后,有关他放荡不羁的生活,还会在人们口中流传。
关于马拉多纳的故事,已经被写的太多,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你们知道的,或许我不知道。毕竟,我并非一个热爱足球的人。但是,在众人缅怀马拉多纳的时候,我想说说“生与死”这个话题。
死亡,我们并不陌生,这是每个人的人生终点,不论是球王,还是芸芸众生。
死是对生命意义的最大威胁和挑战,因而是任何人都绕不过去的问题。或许是对于“死”忌讳,我们大都不愿想,不愿谈及有关“死”的话题,会用生活中的苦与乐来麻痹自己,认为死是离自己很远的事情,或许它永远不会到来,哪怕到了与它面面相视的时候,我们依旧会被恐惧、悲伤、不甘所包围。
90年代初的一个夏天,父亲在家看球赛,指着电视中一位穿着蓝白条相见球衣,头发有些曲卷的人,对我说:“他叫马拉多纳,阿根廷特别厉害的球员。”自此,我知道了马拉多纳。再后看来,我看到有关马拉多纳的新闻,都是吸毒、枪击记者之类的负面新闻。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把他划定到坏人的行列,因为他是父亲喜欢的球星。
2019年,父亲去世了比马拉多纳早一年。我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当一个生命在眼前消失时的无助,当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拼命的喊,想把他挽留住却无济于事。当医生宣告死亡的那一刻,我总感觉像是在做梦,觉得躺在那里的不是父亲,直到父亲下葬,我和母亲为父亲办理死亡证明、户口注销时,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人世间再无父亲的身影,但世界依旧如常,太阳东升西落,白昼交替、四季更迭如旧,并未因一个生命的消逝而改变。
《论语》中孔子对季路说:“未知生,焉之死?”,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未知死,焉知生?”又何尝不对呢?亲人离世,会让或者的人重新审视生命,理解“生”的意识,让我们从自我麻痹中清醒,认识到生命不是消耗不尽的,它终将有电量耗尽的一刻。死去的人给我们留下什么,我们又该如何把有限的生命活出价值,这是值得每个人思考的问题。
父亲走后,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会经常回忆父亲生前所做过的事情,回忆父亲为这个家所付出去的一切,回忆父亲年轻时的哥们义气。从某种意义上说,父亲是个劳苦之人,十几岁母亲去世,便一人闯荡社会,一穷二白和母亲结婚,年轻轻的生下我。在别人还在挥霍青春时,父亲就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种地、开荒,三十亩、一百亩、一千亩……父亲在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在满是芦苇的荒滩上开拓出一千亩棉田,甚至在他患病的两年里,也从未离开过这块地,直到去世前还在惦记着棉花的长势。
父亲得知自己患癌后,我从未听到他抱怨过命运的不公。父亲说,他不贪恋生命,只是放不下我们。我劝父亲抽时间把家里的地转租出去,让他和母亲出去玩一玩,父亲却始终没有同意。父亲还想为这个家多挣些钱,在他走之前为这个家多留些东西,让母亲后半生的生活有保障,让刚刚二十出头的弟弟妹妹不因没钱而拮据。
由马拉多纳的人生落幕,想到父亲离世,不同的人生轨迹,走向同一个人生终点。没有死就没有生的意义,马拉多纳在绿茵场上影响了一代人,成为多少人心中的偶像;父亲用他的一生呵护他所珍惜的东西,他们都将生命活出了价值。看到这短暂而有力的生命,活着人在面对生活的烦恼、人生的困顿时,又何必满腹怨言,惶惶不可终日?人生终将落幕,我们何不度过一个浓烈的人生呢?今日过后,愿你我往后余生不再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