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会把你埋在土里

昨晚吃过晚饭,我带4岁的女儿去小区里的快递点拿快递,本来想正好散步,可惜她非要我自行车带她去,一般情况下,她的要求只要不非分,我都能答应。我经常对她的想法很好奇,比如,我问她,“你为什么非要妈妈骑自行车呢?”

她说:“我每次走着去,都搞得满头大汗!”

“啊?我怎么没看到?”我没有发现她曾经走得很热。

“你没看我的头,当然不知道,看不到了”她振振有词,嘴巴厉害的很,我竟无以回复。

去的路上,路过游乐场,她说,“妈妈过会拿到快递,送回家, 我们再到这来玩,好吧?”

“你想到这玩?那我们拿了快递就过来玩,玩好了再回家啊” 我很不解她为什么要回家再回来。

“你拿着快递不是很累吗?”哦,是的,我有一次步行带她去,她非要过去玩,我说妈妈手里拿着快递箱子太累了,想玩我们下次空手来玩,她还记得。

“哦,不用啊,这次妈妈不是骑了自行车吗,放在车子上就好了。”

看她体贴我的样子,我反而让步与她,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大冷天,爽快的答应了她的小小要求。

她一个人在滑梯和秋千之间跑来跑去,跑上跑下,忙的不亦乐乎,我催了几次都不肯回去,最后只好用计时这一招了,说咱们再玩2分钟就回去,她讨价还价,说再玩一百分钟,80分钟,最后说定了8分钟,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手机定时,因为我这次就是想赖账的,趁她没注意,过了一会就说,8分钟到了,回去吧!她悻悻的说,8分钟这么短啊!不过还是跟我上了自行车。

她坐在后座上,开始没有说话,漆黑的夜晚,或许最容易想象。不知道是受到很久以前老爷爷去世的影响,还是我生病的影响,总之,她经常会问一些去世、死之类的话题。

“妈妈,你去世后,我不会把你埋在土里的。”她突然这样说。虽然我很惊奇这个话题,但还是表现的镇定自若。

“为什么啊?”

“因为我会想你的,不埋进土里,想你的时候,还能跟你握握手,还能亲亲你,埋在土里,就没有了,我想你了怎么办?看照片也见不到真人,所以,我不会把你埋在土里的。”

说实话,这个话我怎么接下去才合适呢?我说人死了就算不埋在土里,也会坏的,,,哎呀!幸亏很快就到家了,这个话题也就结束了,不过我对我的应答并不满意。因为我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问题要面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孩子说死亡的问题。之前老爷爷的去世,让她对死亡有了一点了解,但好像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死了要埋进土里,再也见不到了。

孩子,如果想念妈妈,怎么办呢?其实,妈妈也没有办法。每一个人,说到底,都是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一个人的朝圣,就算有人陪伴,又有谁能真正代替你的心呢,没有一个人,当我们真正认清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放下很多不舍,接受一个人上路的事实。

2016.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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