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匆匆,一晃,儿子20几天的假期过去,又该返校了。面对离别,虽然没有了一年前的伤感茫然,但是,依旧有些不舍,不放心,考虑再三,还是决定送他到北京。
夜里两点醒来,洗漱完毕,吃了点面汤就开车去火车站。取票、验票、安检,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就随着人流进入站台候车。一切都刚刚好!
我问儿子,你是几号车厢?他想都没想,“5号。”由于我买票晚,怕和儿子不是一个车厢,所以直接买的站票——和他去同一车厢。那好吧,我们顺着图标找到5号车厢的位置。
一声汽笛长鸣撕破了夜的宁静,列车呼啸着驶过。我们攥着票扑向了5车厢,列车员看了看儿子的票,说,错了,去16号车厢!顿时,母子俩僵在了那里。拿过车票,瞪大眼睛观看,果然,16号车厢!马上转身向后奔去,边跑边埋怨儿子的粗心,儿子说记错了,之后的高铁是16号。
6号,7号,8号,9号……一节节车厢被我们甩到身后,忽然想起小学时经常做的数学题:从5号车厢跑到16号车厢一共要经过几节车厢?每节车厢长25米,一共要跑多少米?在两分钟的时间能否跑到?奇怪的是,此刻的我,仍然和小学时做题一样,大脑僵化,毫无思路,只觉得呼吸困难,双脚不听使唤。旁边站立的一位列车员提醒道:慢点跑,来得及!
实在跑不动了,我停下来,看了看车厢号,13号,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列车员说,让我们先上去,行吗?谢天谢地,他点头答应了。
来到车上才发现,车上人流拥挤,过道里角落里全都是人:有站着打盹的,有蹲着瞌睡的,有躺在地上酣眠的,每个人都睡眼惺忪,不时来往的过客也很难打扰他们浓浓的睡意。
我们在其中艰难地前行,每挪动一步都是那样困难难,需要避开某人臃肿的身体,需要绕过某人伸展的双腿,需要警惕某人低垂的头……
越过重重阻隔,终于来到16号车厢,找到儿子的座位。我问儿子:票呢?他拍了拍书包。我在离他不远处站着,还算宽敞。困意袭来,头脑一片混沌,只见儿子耳朵里插进耳塞,双手捧着手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下车后,我们随着人流走向出口。儿子突然停下来:我的票呢?我说,什么票?
就是,一会出站,是不是检票?
刚刚问你着,你说在书包里呢!
我以为你说高铁票呢!
厉害了,我的儿!赶紧找吧,衣袋里,书包里,都翻遍了,没有!再找,还是没有!怎么办?
儿子说,走吧,出不去再说。我说,不要侥幸,肯定出不去!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儿子诚实善良,勤勉踏实,学习上从不让我们担心,但是,遇事粗心,生活自理能力差,再加上青春叛逆期的来临,对我们苦口婆心的说教从没真正放在心上,所以,遇事经常麻烦。我知道,这和我平时管得多、做得多有直接的关系。所以这次,我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只是跟在他后面。
果然,他被检查员拦下,被告知,去旁边补票处办理。那里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他就跟在后面等候。约十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个类似证明的纸条递给检查员,顺利出来。
我说,儿子,遇事一定要细心,比如,上车后应把车票放到容易取的地方,准备验票出站。做事没有方向和目标,会走很多冤路、弯路啊!
出站来到广场,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曙光乍现。我说,你去厕所吧,我等在这里。他答应着跑开了,片刻跑回来说,厕所人太多,都排到外面了,我还是到车站里面去吧!跑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又回来钻进了“李先生牛肉面”的铺子。我寻思,店铺离厕所这样近,可能为不消费的顾客大开方便之门吗?果然,儿子随即跑了出来,再次冲进了车站检票口。
十几分钟后,儿子从里面出来,一脸轻松。“妈,时间到了,我进去了啊!”我嗔怪道:一早晨,都是你的节目,多精彩!都是粗心惹的祸!儿子吐了吐舌头,说,你也要注意,别走丢喽!说罢,背起背包,走了进去。
我久久站在那里,几许不舍,几许牵挂。儿子,愿你真正的成长,留给老妈的是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