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是青春芳华,我看到的是人性薄凉

这是一代人的芬芳年华的故事。

这是一代人的人性觉醒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部队文工团,以女兵萧穗子的视角,围绕男兵刘峰因“触摸事件”被处分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展开,讲述了事件发生后刘峰和四个女兵不同的命运走向。刘峰被下放伐木连;后来上了战场,成了战斗英雄,失去了右臂;退伍后生活落魄,严歌苓的原著里活雷锋的刘峰最后患癌症去世。何小萍一直受众人排挤,后来因拒绝跳A角,撒谎病重而被处理到战地医院,虽然成了模范人物,但最后却进了精神病院;甚至是“我”(萧穗子),也因写情书未遂,而一直孤单着;包括林丁丁和郝淑雯,其命运也不无残酷之处。小说中的这些人物,没有谁有真正幸福的结局,没有谁是真正的成功者。一切芳华终于幻灭。

《芳华》:年少芳华终一梦 

冯小刚执导、黄轩和苗苗主演的同名电影《芳华》正在热映,票房和口碑炸裂。如果你刚好有时间,也有闲钱,那我希望你可以带着你的父母去影院一趟,我相信对于那个已经逝去的时代,他们会比我们的感受更加深刻。

丑的东西各有不同,但美的东西总有相似之处。世人对坏的审美各不相同,但多数人都称赞的东西,必然有它自己独有的精彩之处。就像今年炸裂口碑的《人民的名义》和《战狼》,你不亲自去看一看,真的无法体会到他们的好。《芳华》也是这样。

我走进电影院,因为韩寒说:“这年头其实很好分辨电影的好坏,你跑进电影院看观众的下巴就行。好的电影,整个电影院里大家下巴都是黑的,因为都在看电影,差的电影,整个电影院里大家下巴都是亮的,因为都在看手机。我看的那一场,从七八十岁老人,到七八岁孩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他们都安静投入,老人在抽泣和微笑,孩子在轻声问父母关于那个年代的问题。有些事不该被忘记,有些人愿一直记起。《芳华》哀而不伤,藏着锋芒,是一部值得你全程黑着下巴,亮着心扉去看的好电影。”

我走进电影院,因为冯小刚发了一篇微博说:“韩红分文未取,确唱出了金不换的情谊。韩红看了影片粗剪后对我说,哥,不用原来那版,我给你重新录,把之前的技巧全扔了,录一版最诚恳的。“

一‧这些年你还好吗?

影片尾声,何小萍问刘峰:“这些年你还好吗?”刘峰回答:“什么叫好啊?什么叫不好?看跟谁比了,要跟躺在陵园里的这些弟兄们比,我敢说不好吗?

最后一次汇演时,何小萍听着音乐自己走出门去,在草坪上翩翩起舞。我落泪是在我意识到这支舞正是刘锋顶替朱克做何小萍舞伴完成的那一支舞蹈。

是,她是精神状态不太好了,但是在文工团里那么多年月的排练、肌肉记忆和身体里那股对于舞蹈的渴望(片中经常给到她渴望舞蹈、主动练习的镜头),舞蹈她怎么能忘得了!

要说为什么何小萍对于这支舞一直念念不忘,如果仅仅是出于对舞蹈的热爱,为什么导演偏偏选的是这支舞?如果是因为被众人嫌弃刻骨铭心,月光下的舞姿又怎会如此轻盈灵动?我只能理解为她因为这是她和她心中最喜欢的人完成的舞蹈,所以她一直都记着,心里惦记着那个人,揣着那支舞,怀念和他在文工团的时光。

这个人接她进文工团,帮她隐藏了身世,在别人都排斥她的时候支持她善待她。何小萍是最不被善待的人,所以她最能发现人心中的善。她喜欢刘峰,但是又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活雷锋,心里也只能压抑着,直到他因为“作风问题”离开了,才去找他,而一句“你可以抱抱我吗”始终没有勇气开口,留了不知道多少年才终于说出来。

两支在时代的大潮里漂浮的小船,分分合合,命运交织,在浪潮里忽高忽低,都受人敬仰做过模范,也都受过打压不受人待见,看尽了人间冷暖和生离死别,最终走到了一起。从这个相濡以沫的结局,看到了冯小刚的善意,还蛮让人觉得欣慰,两个最温柔的人彼此陪伴,携手到老,大概是最暖心的结局了吧。

冯小刚就像不愿苛责林丁丁的刘峰一样,给了镜头里的每一个女孩善意的归宿。他没有提到林丁丁是怎样果真给将军当了儿媳,却被全家嫌弃没文化,离婚嫁给了海外的潮州饭店老板,又二度离婚,最后在澳洲大城堡房子里当香港富豪孩子的保姆,教他们唱华语山歌。他没有提到郝淑雯明知是穗子情书往来半年的意中人,却出于嫉妒用主动钻进蚊帐的方式赢取了胜利,最后嫁给他人成了富太太,却过得不幸福,也结束了婚姻。他没有提到刘峰是不愿意”欺负“小萍的,他们互相搀扶,相依到老,他心里还留恋着那个林丁丁。

岁月像一张温柔的大网,选择性地过滤了那些黑暗冷冰冰的故事,放大了那些温暖的色泽。平凡之人或许无法抵抗时代的洪流,无法选择相逢于战火纷飞或是盛世太平。但每一代的青春都有相同的印记,你们那一代人的邓丽君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周杰伦,每个男孩心里都有一个林丁丁。

愿流年可忆,未来可期。

二‧“善良”的“俗人”

我们都曾在毕业时对着我的初中、高中或者大学说,我这辈子也不会怀念这些日子。结果,无论哪一个阶段之后我们都会无比怀念它。

很多人说我们这代人,赶上了最好的时代。电脑的出现,手机的智能,网络的发达都让彼此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多。但我仍然会怀念那个没有快递,没有手机,没有支付宝和淘宝的年代。那时候人和人的相见每一次都弥足珍贵。面对面交流的感情总比通过一些介质而来的真实。在那个通信和交通都不那么发达的年代,我们用着不太发达的方式,磕磕碰碰的传递我们的感情。

给许久不见的父亲寄一张照片,写一封信,是张小萍不想被被大家知道的秘密。从厨房偷摸两颗西红柿装盒送给仰慕的姑娘吃,是陈灿的私心。总是一副楚楚可怜,脚上起着水泡,撒娇跟不上队伍了,是林丁丁想要被众星捧月的私心。听闻陈灿的家境优越便先好友一步下手,是郝社长的私心。而最让人震惊的私心是活雷锋为了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而让出被提拨的优越条件时的私心。解放后收到父亲寄来的零食,穗子开心的大跳,那一刻真的好为她开心。

穗子,是我在这个影片中最羡慕的姑娘,有原则识大体,影片以她为第一视角讲述,可能也是因为她是里面最客观的人吧。她懂刘峰的精神,也懂何小萍的努力,可是她没有成为他们,并不是说穗子的精神品质或追求没有那么高尚,恰恰表明穗子是最清醒的一个人。在那个时代里,我不赞美活雷锋,不欣赏有骨气,也不提倡顽皮,最打动我的是那个最清醒的人。当文工团解散,所有人各奔东西,刘峰再次归来问她怎么还在这里,她假装轻松的说“我考上大学了”。那一刻,对她肃然起敬。无论世道如何改变,依然不被世道改变,坚持自己的人,真是难得。

我以为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不求任何回报的坚持付出。但当刘峰面对林丁丁说出那一句“其实,我的私心比谁都大”的时候。我的这个以为便随之破灭了。人人称道的活雷锋不过是那个时代里“善良”的“俗人”罢了。

所以,我以为的我以为,真的不只是我以为啊。

活着本

刘小萍含着泪给爸爸写信的画面,是第一次让我落下眼泪的时间。他爸爸因为特殊的身份而在她六岁的时候,离开了她的身边。临死前,爸爸给她写信表达了对她的思念与牵挂,他说,在外面很多年了,如果小萍现在站到他的面前也认不出来了,但对她的爱没有变。

爸爸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不是不想回信给女儿,而是无奈,他希望因为他的远离划清界限,能给女儿带来更好的生活,然而他没能等来与女儿相见的那天。他将对女儿的爱与愧疚都织进了毛衣里,那一封信的结尾:希望找到一个爱你的人,组建一个家庭,替爸爸来爱你。

小萍在十六岁烧伤少年的病床前捂脸泪奔了。十六岁少年说“你一定很漂亮吧”“你有没有对象啊?有还是没有?”看着他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样子,淡定地诉说着自己死后要让三个姐姐来给自己上坟,那一瞬间真的控制不住地泪流。这也能展现影片中所要表达的战争残酷的主题。小萍在爆炸之后碎片纷飞的一刹那护住了少年,一向无甚感情流露的她却泪流了,小萍在战争中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撼动。石林峰,一个16岁的家中独子,在世间的最后一句是“果丹皮是什么味”。

荧屏中剧里的人生短暂,芳华易逝,可现实又何尝不是弹指一挥间。芳华芳华,这一辈子,即使有再多的坎坷道路,即使是不完美的结局。但只有活着所有的一切才有希望。

活着本身就值得庆幸,尊重每个个体,也是尊重我们自己。

四‧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

同学真的不算什么,就像文工团里的那些人,不过是个带某种符号的车厢,载着我们走了一程。至于我们能有真心的朋友,并非因为我们是同学,而是因为我们是三观一致的同类。换句话说,即便我们不是同学,是同事、战友,也同样会成为至交。

人与人的相处相知,不在时间长短,更不在名头,比如同学。一个和你三观不合的同学,即便和你同窗数年,也不过是留下一堆腻歪的回忆,毫无意义。

同样是战友,《芳华》里的林丁丁给刘峰带来了什么?那些以嘲笑挤兑人为乐的人又给何小萍带来了什么?刘峰被下放离开文工团的那个早上,在门口遇到何小萍,这时背景音乐响起《送别》,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感动。我想起了《送别》中的那句“知交半零落”,也想到了人生就是在不停地送别。刘峰和何小萍都是善良的人,也许他们都未曾被温柔对待过,但他们应该算得上是知己,能遇到一个知己,也许是不那么美好的生活中一件相对美好的事吧。文工团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站,过滤掉那些渣滓,刘峰的记忆中留下何小萍,何小萍的记忆中留下刘峰,这就足够了。

至于同学群,就那么回事。如果有交情,我们可以私下聊;没有交情,群里再装逼得热闹,我们也无话可说。如果见了面,那就真的只剩下尴尬:对对,你不是那个老谁吗?

我们相遇,是命运的偶然,我们拜拜,是三观的必然。得,还是省省吧。

郝淑雯看到被欺负的刘峰,哭着吼出那句:我操你妈! 真的此时此刻除了这句国骂也没什么其他词语可以表达这里的情感!然后就是撕了借条,很痛快。替他们开心,也替他们难过。

不知道等过二十年,再回头看自己的青春,是无悔的奋斗,还是都在酒里的叹息。

愿我们逝去的青春都是自己最美好的芳华。

故事本身很棒,但讲真大段的旁白带过剧情和残酷的战争让整个影片的主线有些混淆。我更期待电视剧版的《触摸事件》,能让该有的精彩尽情的被全部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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