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鲁迅日记》当然是比读“鲁迅传记”更花费时间、精力和心思的,尤其是不能间断,必须一天一天地耐心去读,一年一年地用心去琢磨——鲁迅先生是如何从平常日子走向非凡人生的。
坦诚地讲,如果看自己的《日记》都没有耐心,鲁迅先生23年多的《日记》(三卷本,其中一卷为注释)是无法系统阅读完成的。尤其是其中的生僻字词,很是让人头痛的,没有顽强的意志、坚毅的耐力,这读《鲁迅日记》的道路,恐怕多半是要半途而废的。所以,我才把自己的读《鲁迅日记》命名为和鲁迅一起过日子。
和鲁迅一起过日子,即读《鲁迅日记》,有趣味的一面,因为《鲁迅日记》中记载的多为“买书读书”“书信往来”“与人交往”“朋友餐聚”等几个主要方面。特别是鲁迅先生的结交是“往来无白丁”的,他的每一位朋友,尽管在我们是少有“形象概念”的,但只要查阅配套注释资料,无疑,每个人都是我们人生的一种教益。比如许寿裳先生,不仅是鲁迅先生的同乡、同学、同事、好友,且其兄长、侄子均与鲁迅先生交往很密,由此可见鲁迅先生的学问为人之魅力。况且,他们之间是互相欣赏的,亦足见鲁迅先生之朋友的学问为人魅力。再有,我们都知道著名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但恐怕未必知道其兄陈衡恪即陈师曾乃是鲁迅先生的同学、同事加好友,并且,鲁迅先生曾有赠予陈寅恪先生《域外小说集》的人生交集。这些,让我们读来不都是颇多人生趣味的吗?
读《鲁迅日记》,与鲁迅一起过日子,当然也有让人“苦痛”的一面。我们作为普通人与一位伟人“一起过日子”,哪有不痛苦的——我们只有用心理解鲁迅先生的文字,但鲁迅先生作为逝者却不能为我们讲解他的文字了,这是最大的“痛苦”之所在。
鲁迅先生是语言艺术大师,在其《日记》中,他的用字用词,既有古义的深奥,也有现代的浅显,尤其遣词造句言简意赅者多。因而,就需要我们不懈怠地查阅字词典和相关注释资料。特别是其中的古藉著作名目多为今日所少见,所以,真正彻底弄懂其一个月的《日记》内容,必须经受得起反复查阅的“折腾”之苦。若不“耐折腾”,是无法有所发现和更多获益的。
读好、读透《鲁迅日记》,是一项“细水长流”的作为与功夫;对于个人的素质和能力增长,也是“源头活水”的价值。若是今日浮躁心,则是不能往之的。这是我的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