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盘经常帮村里人干些体力活,一般家里劳动力少的人都喜欢喊他干活,因为他不计较,也不偷懒,吃饭能填饱肚子就好了,更重要的是工资低,只要150分。
村里人谁家有旧的衣服和旧被子不要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拿给村里的老盘吧!老盘也不嫌弃,全部收下,一年四季也没穿过新衣服,旧衣服倒也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穿在身上就给人一种“读书人”的感觉。
下雨天或者闲时,不用担心老盘没地方吃饭,惦记他的人很多,有时喊他吃饭的人就3、4起,乡下人没想过怎么去做好人,就是觉得这么大村人在,总不能让老盘饿肚子吧!还有好心人让老盘搬家里去住,就专门给他家干活,工钱天天算,还给买新衣服穿,这么好的事情,老盘他竟然不答应。
“专门帮你干活,别人家有事情怎么搞?我住你家不方便,不想克。”老盘就这样拒绝了。村里忽然多了这么个“好人”,村长心里不踏实了,他怕老盘是別的地方犯了事,逃到我们这里来躲避的,就特意去派出所汇报了一下情况,免得将来有事,算不上知情不报嘛!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找过来了,说老盘是他弟弟,从小他俩相依为命,弟弟之前一直读书,成绩很好。高考时,试卷被人换了,只考了150分,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点问题。后来又入赘到一户人家做了上门女婿,结婚不到3个月,发现老婆心有所属,虽然和他结婚,却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又不得不听父母的安排。如果是普通人,说不定也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也就算了,偏偏老盘是读书人,脑子一根筋,又认死理,就这么钻牛角尖,时间一长,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了。后来干脆离家出走,不问世事,逃出了他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环境。
大家听后,无不为老盘惋惜。中年男人把老盘带走了,没过几天,他自己又跑回来了,又住到村口的房子里,帮人干活,150分一天。
三番五次,老盘的哥哥也就不管他了,可能觉得给他自由才是真的让他快乐吧!
去年春节回家,在村口,我看见老盘,他老了许多,毕竟30年都过去了。他还在帮人干活,一天150分,从未涨过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