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钱秋红请客只叫了李慧,云龙,飞龙和苏华,因为胡秋红这个女生,看人是有“标准”的。她也不怕惹下谁和得罪谁?别人还好说,只是老三心里不平衡,以往出去吃饭哪有苏华的份儿?开学出去吃了好几次,要么轮流做东,要么李慧出钱。别人虽是虚让过苏华几次,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口袋里的银子有多少。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那最清楚。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所以高尔基说:给永远比拿快乐。你吃别人十回,总该回请别人一次吧?只是哪怕回请一次,可能苏华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他不敢也没办法!所以他在班级和宿舍没有存在感…..
苏华不像老七。老七长了一张娃娃脸。男方人说话,大都是柔声细语的,可老七却是大嗓门,就像敲烂了的破锣,五音不全,又说不了普通话,还动不动爱喊两嗓子:“妹妹你大胆朝前走哇,走到高梁地里头。”讨吃子粜米,就那一升,以后就沒有下文了.....他喊老大飞龙,怎么喊发出了的声音都是”灰狼”,陈飞龙又排行老大,所以也就多了个大灰狼的绰号。
让老七他出力行,可是让他出钱好像要命似的那种人。别人请他十次,他也不回请别人一次,反正酒桌上他就是店小二,嘻嘻哈哈给别人端茶倒酒。就是用个洗发水,也是蹭别人的,他虽是个烟民,自己从来舍不得给别人打排子。不过老三虽是这样,也不是太令人讨厌,反正别人说我啥,脸皮厚吃个够,就那装傻充愣地一笑,一个鬼脸。
但是,别人指使他干点儿活,他倒旋转得和陀螺一样,给别人取个信啦,打个开水啦,或替别人值个日啦。
“去给我买个搓澡巾,周未了去洗个热水澡,替我搓个背。”
老七正躺在床上,他练过武术,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双手一抱拳,做了个尊命的姿势,哈哈一笑,拿着李慧的钱,跑得比兔子也快。当然找零那是不可能的,回来的举着雪糕他早己吃了一大半。
可老三呢,眼睁睁的看着李慧拉着苏华的手,云龙搭着飞龙的肩膀出去,他和其他人要是没有想法也是假的,毕竟女同学请客不请自己…..
出去的人忘了关门。门大敞开,老三使劲关上门唠叨:“夹住尾巴了,又不是走城门了,住车马大店了。”老四扶了扶眼镜冲老三笑了笑。
苏华的演讲,使班级的同学认知了苏华,和宿舍里室友关系也融洽了许多,有时候和室友们也想跟着有说有笑地去食堂打饭。李慧开始关注苏华,有事聚在一个餐桌上吃饭,苏华发现各个同学吃饭的动静不一样,李慧打出饭首先把饭盒里的菜翻个底朝天,寻觅他喜欢吃的,老四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老七馋嘴猫,冷不丁从别人饭盒里抢块儿肉,老二那个吃饭香啊,嘴吧嗒吧嗒,低着个头,云龙好像特别有劲,像个烧锅炉的司炉工,铲子离炉膛还很远,煤已经进了炉膛,老大不瘟不火,老三一边吃一边总是察言观色,苏华吃饭总是先吃次的,把好的留在最后,专门留一块馒头,还把饭盒的底部的油汤用馒头沾一下,还不放心锅底,再倒点开水,把饭盒摇一摇,仰起脖子喝个一干二净…..
同行是冤家,主要是利益的竞争。李慧有时多打一份菜,他觉得他每天馒头咸菜的吃,时间长身体受不了。苏华接受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如此反而更让苏华为难。他只能是更加疏远了李慧,又回来他原来的状态,可这一切老三看在了眼里。
苏华照样天天给李慧叠被子,李慧忽然发现苏华脸明显白了,而且越看越耐看,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内在,尤其是那眼睛略带忧郁,有时含情如秋波一样明澈。他本来晨勃,提起裤子都在虎虎发威,二目交错,苏华慌乱低下头。
晚自习下来,他独自在操场徘徊,偶尔转的高低杠,李慧一个人在麻溜的玩双杠,这倒让苏华有点儿吃惊,以往不是他走在哪里,老三粘在哪里吗?
苏华停下脚步,和李慧打了个招呼。
苏华:“怎么你也在操场?”
李慧:“再不锻炼成了猪了,满身的赘肉,”
李慧明明知道苏华疏远自己,他百思不解,可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苏华,他知道苏华下晚自习有操场溜达的习惯,走在他身后,矛盾在心头,在高低杠旁假装玩,实际上等苏华,一假一真。
苏华:“那老六你继续玩,我先回宿舍。”
李慧:“你要是回去,以后就别处了。”
苏华一听李慧话中有话,且又那么霸道,于是停下脚步…..
苏华:“处又怎样,不处又如何?”
李慧:“你别和我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我好心好意的,怕你就那么个吃法,长期下去,身体受不了。心疼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冷言冷语,不理不睬?我哪里得罪你了?哪里惹下你了?”
苏华:“我还正想找个适合的机会和你说这事呢?你的情我领了。你能济我一时,救我一世吗?你以为我是沿街乞讨要饭的吗?你不这么想,别人未必不这么想!室友怎么看我?老三怎么看我,那天你往我饭盒里倒莱,老三嘴一撇,你说我吃还是不吃,吃了好像我接受了你的施舍,不吃又拂了你的面子和好意,我有我的尊严!以后你不用管我!我也不用你管我,我有我的活法。”苏华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李慧自己轻轻的的扇了一下自己的脸说:“我他妈的又错了。”
“使劲儿扇。”李慧下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老八云龙冲自己笑,看见自己的举动。
李慧:“你怎么来了?和个鬼似的,怎么我沒看见你?”
云龙:操场又不是你家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晚自习头闷闷的,想来操场清醒清醒,尿憋的,从树林里尿了一泡。想不到你和老六说话。”
李慧:“我说呢,那会树丛中里有响声,我还以为是条狗呢?”
云龙:“骂人不带脏字,你能啊。”
李慧笑着拍拍了拍云龙的肩膀说:“走,去校外的超市买点夜宵。”
哥俩提了一塑料袋吃喝。李慧先给了老三一个酥饼和一个热腾腾的五香豆腐卷,他像拯灾似的给其他人挨个发放。最后一个连塑料袋扔给了已躺在铺上的苏华,苏华听到“咣当”一声,忙坐起来,打开塑料袋,除了酥饼,还有一瓶香槟饮料....老七吃东西咽住了,见李慧喝香槟,死皮赖脸地说:“八弟,给我喝一口。”李慧把瓶子递给他。老三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几下,瓶子见底了……
当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他总是有办法可想,那种渴望神鬼也会为他让路!李慧在操场听完苏华的话,回过味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从早上故意慢腾腾地提裤子,他鼓出的部分,故意给苏华看,苏华看到他的毛一直从肚脐连到上胸,四目一对苏华又是脸红,又是惊慌失措得低头,他似乎闻到了什么,他又瞬间得瞥一眼苏华,瞬间觉的苏华匀称的五官,小巧的嘴巴,眉宇间的一种英气,那忧郁含情清亮干干净净的眼睛,他也忽然有一种渴望…..
所以他和和云龙去超市,表面上人人有份,这样大家都有,暗地里给苏华多了一份香槟,说他大大咧咧吧这回却大智若愚,动了心眼,苏华满以为李慧给别人,不会给自己。他已经闻到了五香豆腐卷扩散的香味,李慧最后一个给他,而且只有他和李慧有香槟。暗自琢磨:李慧到底怎么个意思?
苏华想着大学时李慧的点点滴滴,听到手机声响动,一看是哈尔滨的号,不用猜。那肯定是李慧打来的,前几天这个号给苏华打过来,只响了一声,就没动静了。苏华也没有理会,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八年的今天李慧在年夜又追了过来!电话接是还是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