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凝
灵感来自奥博的单曲《佳妮》
·写在前面的话·
这个故事来自我个人最爱的一首歌，单曲循环了好几个月。
很小众的歌手，很简单的歌，但是就是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这段文字断断续续写了很久，都是听这首歌时的灵光一闪，最终整理到一起串连成线，也许有些晦涩。
呐，无论如何，这一首《佳妮》，推荐给大家。
1
傍晚，Y市。熟悉的电话铃声。
“定下来要走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低，夹杂在雨声中，模糊不清。
“是啊。”他把烟蒂狠狠地碾进烟灰缸里，低低笑了声，“三天后的飞机。诶呀，我也要跑去A国打拼了呢。”
电话那端“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还回来吗？”
他故作轻松：“等个十年八年，稳定了，也许公司能把我调回来。到时我罩你啊。”
电话那头似是笑了一声，声音却是湿润的。
“好呀，等你回来罩我呀……
……那边好冷，多穿点衣服，不许穿着风衣耍帅……
……少抽烟吧，对身体不好……
……呐，我困了。睡了哦，晚安。”
他从头到尾沉默。
2
凌晨五点，C市。
“我他妈一定是疯了。”他一边用力裹了裹风衣，咒骂着雨后湿冷的空气，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咔嗒咔嗒，打不开，门反锁了。他再次低低咒骂了一句，也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决定在门口等她起床。
小城清晨的风有点凉。他正琢磨着找个地方凑合一阵子，却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她站在门口，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掩藏不住。
他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琢磨着应该用一句什么话作为开场白。半晌，挤出一句：“今天周末，怎么起这么早？”
“没睡。”声音沙哑。
“……去去去，睡觉去。”他皱着眉头，把她往屋里推。
“你怎么过来了？”她不肯动，定定地站在原地。
他抓了抓头发，苦恼状：“你哭了啊。”然后又笑嘻嘻地续道，“乖啊，睡觉去~我陪你啊~”
她继续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在他脸上的轻松即将开裂的前一秒，终于叹了口气，任由他把自己推回卧室。
大概是的确一夜未眠，她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在床上蜷成一只抱团的兔子，没过多久就入睡了。
他低着头，安静地看。
这张脸怎么也看不够呢。他这样想着。
3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他看着睡眼朦胧地往自己怀里扎的她，笑了笑：“不再睡会儿了？”
她不答，专心地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去，然后声音闷闷地问：“什么时候的回程票？”
他还是笑嘻嘻的：“十年八年之后呀。”
“少废话，我说的是回Y市。”
他沉默了一会儿。
“今天傍晚，六点。”
她语义不明地“唔”了一声，过了几秒，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开始穿衣服。
“？”他予以一个疑问的鼻音。
“做饭去，饿了。”她自顾自地穿着衣服，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也来做个汤呗？”
他顿了一下，笑道：“好啊。”
4
酒足饭饱，时针和分针在3和4之间重合。
他倚在沙发上，她团在他怀里。
“你呢，今后什么打算？”他听见自己装作轻松的声音，很失败地显得格外干涩。
“继续做父母安排好的工作，继续开自己的小店，”她顿了顿，平平地续道，“继续相亲。”
比我装得还要失败。他在心底想道。
“也不知道谁会这么倒霉啊，娶这么个姑娘回家。”他继续整理情绪，这一次声音似乎自然了许多。
“哼，你是我什么人呀，要你管。”她发出不满的鼻音。
他张口想反击回去，却说不出话来。
她抿了抿嘴，懊恼于自己的失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去卧室里抱了把吉他出来，丢进他怀里。
“我要听你唱歌。”傲娇的祈使句。
“好好好。”他举手作投降状，捡起吉他，微调了音。
“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去/和一个/你不爱的人/老去……”
5
夕阳西斜。
“呐，我就不送你了。”
“嗯，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告别嘛。”
“Best wishes. “
“You, too.”
每次分别的时候，你总是不送我。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离别。
我又何尝喜欢呢。
呐，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门轻轻关上，截断一切埋藏在心底，未能宣之于口的声音。
——我以为我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一起吃遍所有好吃的东西，看遍世界上每一处我们向往的风景，然后在很多很多年后，牵着两个粉团团的孩子和一只漂亮的大狗，住着拐杖在院子里晒太阳。有阳光穿过你的发间，把你发上曾落下的雪，都融成你发丝微白的颜色。
——我以为我可以有一天单膝跪在你面前，执着你的手，一脸嫌弃地对你说，喂，要不然嫁给我算了，省得天天跑出来祸害人间。
——我多想对你说，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我有我的梦想，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蹉跎了最有野心的少年时光。
——你是清晨冲破黑暗的第一缕曦光，温和又明亮。你也将成为最耀眼的正午晴好的暖阳，让整片大地上，都洒满金色的光芒。所以呀，我唯有默默祝愿你，一切安好。
——你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花火，在漆黑的夜幕中点亮斑斓的颜色。如今余烬下落，在天空中划出的那条弧线，似乎很像眼泪落下的痕迹，烫得人痛不欲生。
——我心爱的人呀。
——我心爱的人呀。
——再见。
——再见。
“其实我要的/也只是一些/得不可得的东西/如果相遇/能给你的/全都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