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孤独去修行

在我经常晨练的路旁,有一株小草,孤孤单单,附近也没有同伴。一次两次,我都漠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这株小草即将枯萎。原因是好多天没有下雨了,天气又特别炎热。开始走过的时候,心里依然漠视,想这大千世界,一株小草的枯死,太正常了,于是,继续晨练。半个小时以后,当我回家再次路过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像被一根绳子拽住一样,目光便停留在那株即将枯死的小草上,这一停留,竟然发现了小草的不一般,总之,它不是一般的野草。恰好有一阵微风路过,枯萎的叶片在微风中动了一下,就像一个濒危的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似乎弄疼了我。

出于人性的本能,早饭后,我鬼使神差地拿着一个塑料瓶,灌满井水,剩下的事情,想必大家就知道了。当晚下了一场雨,第二天继续,连续三天的雨水,等到第四天,我再次晨练的时候,令人惊喜的事情发生了,原先那株即将枯死的小草上,竟然有了花苞。又是连续三天,我每天都去看它,哇!一朵粉色的花朵,美艳如云。它就绽放在路旁,孤孤单单。当我再次为它停下我的脚步,并投入我的凝视,我内心深处的孤独,突然窜出,死死地抱住那株小草,犹如走散江湖多年的老朋友,再次相逢。

这样的事情,让我想起两年前,小区垃圾堆旁边,偶然看到有一只猫咪在那里觅食,几天后再次发现,看到猫咪脏兮兮的样子,我就知道,那是一只流浪猫。人性中,总有一份柔软,在遇见中时而被触动。我轻轻呼唤:喵--喵。猫咪突然抬起头来,向我张望了一眼,也算是回应了我。就在猫咪与我对视的时候,它的目光既空洞又迷茫,更多的是对于这个人间的冷漠,我的心再次被触动了。午饭后,我把本该倒进家中垃圾桶里的鱼骨头,肉骨头等等,直接送到小区垃圾堆旁边,同时呼唤:喵--喵。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那只流浪猫,竟然出现了。只见它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近我倒下来的鱼骨头、肉骨头,看看我,又止步不前。我秒懂,赶紧后退几米,猫咪这才继续走近,吃得蜜口香甜。

连续一个多星期,我们之间渐渐熟悉了,我可以拿着卫生纸,轻轻抚摸猫咪的身体。本想为它清洗一下身体,邻居提醒说,猫咪太脏了,还不知道身体上有多少传染病,况且女儿家的三岁宝宝又在我家,于是,这样的计划告吹。只是,这样的投喂还在继续,一旦听见我走过,猫咪总要露面一次,生怕我把它忘记,我也在每次饭后,习惯把残羹剩饭投喂。大约经历了半个月,当我再次去投喂时,任凭我一再呼唤,猫咪都没有出现。邻居告诉我,那只猫咪被过往的车辆压死了。一丝怅然,就像山脚下独自流淌的小溪,孤独远去。

夏日的野外,我喜欢一个人看云。刚开始的时候,我会选择躲在一处荫凉,后来感觉,这样的观看,对云彩而言,有点不公平,似乎有偷窥的嫌疑。于是,就会头戴遮阳帽,身穿防晒服,眼睛上戴上墨镜来仰视天空,凝视天空的白云。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对于世界上的万物都通用。果然发现,白云也在凝视我。于是,便试图走近。雷声是白云奔赴的仪式感。很快,一场暴雨,就把白云的相思,倾诉得淋漓尽致。而我,却丝毫不会去躲雨,我会用自己的泪水来接纳白云的泪水,就这样,在雨中,享受这份彼此懂得的孤独。

大千世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终于明白,坐亦禅,行亦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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