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随笔(8)

昨日结婚三十二年纪念日,老付说三十二年了,你不说点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困得嘴都不想张,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应当给他一个回复,转身一看,他倒比我还睡着的快。

昨天拆被子洗被子嗮被子缝被子折腾的累了,我天一黑就上床睡觉了,被一阵子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才七点多钟,女儿说我该打还是不该打这个电话你睡这么早?

该不该的都让你吵醒了我还能睡吗?

女儿从超市里买了东西往住处走,老付也睡着了。

昨一天我们都很累,老付上午给人帮忙办丧事,跑前跑后的招呼客人,完了又帮着抬棺材去埋人,下午了又照常上他的班。

三十二年了想说什么呢?几天前想过出去吃一顿,好多年前想补拍一婚纱照,昨晚就是困了想睡觉。

凌晨两点钟俩个人又不约而同的醒来说了一会话,只字未提结婚纪念日的事情。

翻篇了,翻篇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了。但是思绪又被拉回到了三十二年前的今天……

按农村人的讲究结婚第二日是娘家来人看女儿的日子。

婆婆一吃过早饭就让我们俩去接我娘家人,我有些犯愁,让老付陪我去商店买了几个别针,回来时娘家人来了。

姑跟我说了奶奶的情况,说本该留下来陪着奶奶,可是嫂子那样那个家实在没办法呆,她还是先回去一趟,过一两天再过来。

第三天我回门,给奶奶喂了少半碗稀饭,第四天早上哥过来报丧,奶奶昨晚已经去世。

很多个夜晚,很多次做梦梦见奶奶,我说你还没有去过我家,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

一生中应该是高兴的一天也是最难受最矛盾的一天,所以每年的结婚纪念日老付都是兴冲冲的陷入当年的回忆里,而我重又把苦涩再过一遍喉咙……

三十二年了,我觉得我那天像个逃犯,简直就是个逃犯,而不是一个新娘。做了新娘,遭受的是良心长久的不安与谴责。

有时我也为自己进行辩解,試图寻找一种解脱,然而归根结底觉得自己是身负债务来这世上的,心理就很难以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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