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山河》中的小故事

随便乱翻刀尔登的《旧山河》,其中有一篇标题是《果然名教罪人》,是写钱名世案的。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写“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年轻的时候,其实是看不懂的,仁义道德跟吃人什么关系呢?

后来看高阳的《明朝的皇帝》,高阳把明朝十六个皇帝一一写下来,升斗小民根本入不了史家笔下,即使那些权倾一时的帝王将相,也不过在史家笔下寥寥数笔,何时崛起,因何覆灭,不过各领风骚数十年而已。想想人生,也真是无趣。所以《红楼梦》中说,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嗯,这又跟钱名世和吃人有啥关系呢?也没关系,不过是思维跳跃,想到了而已。

图片发自简书App

回到钱名世案,作为一个康熙四十二年癸未科一甲第三名进士(探花),仕途前期其实应该还是满得意的,授翰林院编修,协助万斯同编纂《明史》,但有说他在万斯同死后,占有了万斯同的所有藏书。刀尔登却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以为,那不过是墙倒众人推,后世之人加之于他的坏名声。

雍正因为年羹尧案,牵扯到钱名世,不知怎地就忽然对其恨之入骨。在钱名世革职离京之时,叫京城中385名官员,作诗批判钱,并将所作诗歌,让钱名世自己出钱集结成册出版,让天下人皆知。

雍正在历史上一直背负着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夹在康乾盛世中颇不自在,要知道,他的吏治功夫可是在皇帝中也算了得,并且从康熙手中接过一个烂摊子,十几年时间,整顿一清,为乾隆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局面,饶是这样,民间对他评价不高,大概也因为这些事情吧,毕竟羞辱钱名世这样的读书人,天下读书人又怎么会说他好。钱名世可是江左十五才子之一。

而雍正御笔题写“名教罪人”,并要求匾额必须悬挂,让武进段庄钱氏几辈蒙羞。这样的皇帝,刀尔登说他用的叫“心刑”。

忽然想起了去年的芦苇案。

我们不说芦苇到底如何疯狂敛财,跟钱名世有多大区别。单说这近几年官方用词最狠的批判,各诸侯大佬纷纷开会学习批判芦苇的文件,要求作出表态,跟当年385个被要求作诗批判钱名世,何其相似。

太阳底下果然没有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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