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厌的勇气:“自我启发之父”阿德勒的哲学课》 岸见一郎 古贺史健 微信读书
青年:有一位多年躲在自己的房间中闭门不出的人。他很希望到外面去,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要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份工作。他“很想改变”目前的自己。但是,他非常害怕到房间外面去。只要踏出房间一步马上就会心悸不已、手脚发抖。
哲人:你认为他无法走出去的原因是什么呢?
青年:也许是因为与父母关系不和或者是由于在学校或职场受到欺辱而留下了心灵创伤,抑或是因为太过娇生惯养了吧。
哲人:总而言之,你朋友在“过去”有些心灵创伤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我们假设他无法走出去的原因是他小时候的家庭环境。假设他在父母的虐待下长大,所以才会惧怕与人交往,以致闭门不出。这种情况可能存在吧?
青年:很有可能。那应该就会造成极大的心灵创伤。
哲人:你认为现在的我(结果)是由过去的事情(原因)所决定。如果一味地关注过去的原因,企图仅仅靠原因去解释事物,那就会陷入“决定论”。也就是说,最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的现在甚至未来全部都由过去的事情所决定,而且根本无法改变。阿德勒心理学考虑的不是过去的“原因”,而是现在的“目的”。
哲人:你的朋友并不是因为不安才无法走出去的。事情的顺序正好相反,我认为他是由于不想到外面去,所以才制造出不安情绪。也就是说,你的朋友是先有了“不出去”这个目的,之后才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制造出不安或恐惧之类的情绪。阿德勒心理学把这叫作“目的论”。
哲人:你朋友所感觉到的不安或恐惧是真实的,有时他可能还会被剧烈的头痛所折磨或者被猛烈的腹痛所困扰。但是,这些症状也是为了达到“不出去”这个目的而制造出来的。如果我们一直依赖原因论,就会永远止步不前。
哲人:原因论”和“目的论”的区别在于,假设你因感冒、发高烧去看医生,如果医生只就引起感冒的原因告诉你说“你之所以会感冒是因为昨天出门的时候穿得太薄”,你对这样的话不会满意的。感冒原因是穿得薄也好、淋了雨也好,这都无所谓。问题是现在正受着高烧的折磨这个事实,关键在于症状。
立足于原因论的人们,仅仅会指出“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过去的事情”,继而简单地安慰“所以错不在你”。
阿德勒在否定心理创伤学说的时候说了下面这段话:“任何经历本身并不是成功或者失败的原因。我们并非因为自身经历中的刺激——所谓的心理创伤——而痛苦,事实上我们会从经历中发现符合自己目的的因素。决定我们自身的不是过去的经历,而是我们自己赋予经历的意义。”
阿德勒说,决定我们自己的不是“经验本身”而是“赋予经验的意义”。并不是说遭遇大的灾害或者幼年受到虐待之类的事件对人格形成毫无影响。相反,影响会很大。但关键是经历本身不会决定什么。我们给过去的经历“赋予了什么样的意义”,这直接决定了我们的生活。人生不是由别人赋予的,而是由自己选择的,是自己选择自己如何生活。
哲人:假若你的朋友认为“自己是因为受到父母的虐待而无法适应社会”,那说明他内心本来就有促使他那样认为的“目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不出门”,为了不出门才制造出不安或恐惧。
青年:问题是为什么不想出去呢?
哲人:那么,请你站在父母的角度想一想。如果自己的孩子总是闷在房间里,你会怎么想呢?
青年:那当然会担心啦。如何能让他回归社会?如何能令其振作精神?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有误?一定会绞尽脑汁地思考诸如此类的问题。同时,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帮助他回归社会。
哲人:是的。如果闭门不出一直憋在自己房间里的话,父母会非常担心。这就可以把父母的关注集于一身,而且还可以得到父母小心翼翼的照顾。
另一方面,哪怕踏出家门一步,都会沦为无人关注的“大多数”,都会成为茫茫人海中非常平凡的一员,甚至成为逊色于人的平庸之辈;而且,没人会重视自己。这些都是闭居者常有的心理。
哲人:他心有不满,而且也并不幸福。但是,他的确是按照“目的”而采取的行动。不仅仅是他,我们大家都是在为了某种“目的”而活着。这就是目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