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老太太,我们称她为X吧,年纪大概在70岁左右,看上去是经过风吹日晒的,所以我有可能估高了她的年纪。不过,这并不重要。我上文中提到“我没有家了”那个病人和本文的主人公住在同一个病房。
昨天下午我给上文中提到的病人做治疗时,X输完液,拔完针后,突然说浑身发抖,老伴也是老实巴交的人,赶快让儿子去叫了大夫,护士拿过来一个体温计,没等到结果出来,我的治疗就结束了,所以结果不得而知。
今天上午她的主治大夫打电话,发烧了,休息一天。我下午去给我的患者做治疗,顺便问了一句,已经不烧了。她的老伴和儿子陪在身边,能感觉得到,一家人的关系很好,很好。
那时正要喂中药,儿子细心的用餐盒盛了多半盒热水,把放有药的杯子浸在里面,热好之后,老伴慢慢把老太太扶起来,端着喂到嘴边,一口气喝完,老太太皱着眉头说,苦,不好喝。老伴把杯子递给儿子,儿子拿着杯子和餐盒去卫生间清洗,边走边说,药还能好喝。老伴拿了之前温好的水,说,漱漱口。这时儿子也回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拿了几张纸,说,妈,你把嘴巴张开,这也刷不了牙,我给你擦擦。老太太有气无力地说,擦啥擦呀,什么也干不了,擦它干嘛呀。老伴也劝,这着啥急呀,咱们慢慢练。老太太就要叹气,儿子去她嘴边,她也就张开了嘴,一颗一颗擦,很仔细。擦完后,儿子逗老太太说,这回说话都香了。转个身,看着老太太乐,老太太张张嘴说,还没擦完呢,儿子说,我看看,果然里面还有几颗牙,我以为没有了呢。
老太太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斑白的头发,被多日以来的卧床摧残的凌乱不堪。她是短头发,下面一部分被压得紧紧贴在头上,上面的就向上翘,一撮一撮的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半圆,有些搞笑,却也无比温馨。
岁月如是,有家人相伴,爱相随,这一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