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桥——交汇
高二在漫长岁月里离开,高三如期而至。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忘却,我们都曾在这互放光芒,互相交汇过。
繁重的学业,巨大的压力。十二年的努力,两天的考试,定贫人的生死。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的天平。
为了能多看他几眼,我在高中学生会徘徊了三年。一周轮回的查班,从刚开始的每一天都可以见他,到后来校规更改,一周才能遇见他一次。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的时候,学校实行了他们的“天使训练”——讲真的,在那二十一天里我快断弦成为一把废琴。天使训练,他在头等舱起飞,我在经济舱上机。
“两眼一睁,开始竞争”,每天六点四十起床,八点十分开考,晚上十二点半结束考试。学校遵循着“试卷不隔夜”的准则。试卷改到凌晨三点都是常态。就这样的二十一天,我们杀出来了理想之路,有梦有为。高中三年第一次时隔一个月没有见他,再见时 已物是人非。
记得那年,我们班的横幅是:“拼一个春夏秋冬,换一生无怨无悔。”我的班级是文科班,所以女生居多,班上男女的比例是十比一。五个国宝级的文科男,全都是班上最优秀的,他们各有所长。年级文科第一,年级文综前十,年级地理最好,年级数学前十……
女生们在男生们声势浩大中,意气勃发。高考这一年,每个人都取得了理想的成绩,“梦想不是一日看尽长安花”熬夜三点的奋斗,从早到晚考试的拼搏,在高三的炼狱里生活一个学期后,每个人都涅槃而生。
我是那个独独的特例,没有目标,没有航向,浑浑噩噩的考了一个一般的学校,我留在了疆内。
而他,考取了优异的成绩离开了新疆,背起行囊去往了浙江。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他问我多少分。我没敢告诉他。我问了他的,他和我说:“我们应该可以考一起。”但是,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考一起的。他那么努力应该出去上学。
我在家里盘算着复读的事情,他在家里盘算着聚会的事情。报考那一天,我骗了他,我和他说,去浙江等着我,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浙江嘛,我想复读一年,我的成绩有些可怜。
“好”他说。一个干脆的“好”,我在心里念念不忘多年。他从来都是不问我缘由,只是默默守着我。
高考的失败,我没有勇气再来一次,最终,我没有回去复读,我带着我可怜的分数去了一个一般的大学。
高考结束那年八月末我开学了,那天,我悄悄的离开了那个有他的城市。九月,我打电话和已经远在浙江的他说:“我和你一样,上大学了。”
电话那端,他沉默了,我们的连线就像是漂洋过海,久久没有回响。
沙哑的声音从那端传来,“你在哪个地方上大学?”他沉默的问道。
“在疆内。”
“照顾好自己……”当一切浮华阅尽,我们会逐渐感悟到,那一份来自生命原初的纯真与感动。